霍译本《石头记》中农家言谈和.PDFVIP

2008 城市文學節 徵文作品 431 霍 譯 本 《 石 頭 記 》 中 的 農 家 言 談 和 年 齡 級 差 (age grading) 洪濤 筆者在＜劉姥姥說英語—略論紅樓夢英譯中的語言變化＞一文中比 較詳細地分析了霍克思(David Hawkes)譯本中劉姥姥的談吐特點，結論是 劉姥姥「說英語」頗有社會方言的色彩。1 這是漢籍英譯史上很罕見的 語言現象。 在霍譯本中，這種色彩其實不限於劉姥姥，同屬農家的烏進孝，也 有農家的談吐「本色」，更帶有「老人氣息」(詳下文)。烏進孝給賈珍 拜年時寫了張帖子給賈珍，帖上有新年賀詞，賈珍見了也不接帖子，只 將就著看看，賈珍之子賈蓉忙笑道：「別看文法，只取個吉利兒。」這 「別看文法」之語，大概是體恤莊稼人教育水平不高之意。(第五十三 回。)劉姥姥更不在話下，她知道自己說話鄙俚，笑道：「我們莊家人 不過是現成的本色兒，姑娘姐姐別笑。」(舊.2.498)可見她頗有自知之 明，也懂得自我解嘲。2 從社會語言學的角度看，劉姥姥說這話，多少 是受到權勢量(power)的影響—地位高的人，權勢量要大一點。 3 事實 上， 她說話有時候的確比較俚俗不雅，如「拉硬屎」、「您老拔根寒 毛」， 等等。 在＜劉姥姥說英語＞一文中筆者曾舉例說明霍克思有意讓劉姥姥說方 言(語音、詞匯、句式)，其中的「劉姥姥的詞匯」一節，筆者指anyways, mayhaps, meself 等，都具方言色彩。4 在這裏，我們可以再作補充。 村莊人家劉姥姥的方言俚語 這「咱們村莊人家」四字，是劉姥姥的自我定位。《紅樓夢》第六 回，劉姥姥和女婿商量向賈府求助之事，劉姥姥說：「我也知道他的。 只 是 許 多 時 不 走 動 ， 知 道 他 如 今 是 怎 樣 ? 這 也 說 不 得 了 ！ 你 又 是 個 男 人，這麼個嘴臉，自然去不得。我們姑娘年輕的媳婦兒，也難賣頭賣腳 的，倒還是捨著我這副老臉去碰碰。果然有些好處，大家都有益。」( 舊.1.665)。霍克思譯作： …it’s a long time since you had anything to do with him and hard to say how he may prove after all these years. Howsomever. Being a man, you naturally can’t go in your present pickle ; …(霍.1.153) 霍 克思將「這也說不得了」譯成Howsomever 。我們不禁會問：譯者為甚麼 捨棄目前通行的however不用， 偏要起用較罕見的howsomever? 5 我 們 注 意 到 莎 士 比 亞 戲 劇 《 哈 姆 雷 特 》 ( Second Quarto) 中 曾 有 此 用 語 ： Hamlet I.v. 84 [Ghost to Hamlet] But howsomever thou pursue’st this act,6 ……這個howsomever應該是in whatever way之意。此外， 明顯 用作方言的有 Charles Dickens( 1812─1870)的 The Pickwick Paper第十二 章、Great Expectations第四十二章， 以及 H. B. Stowe (1811–1896)的 Uncle Toms Cabin 第四章中也有此用例。其中 The Pickwick Paper, Great Expectations 中的使用情況更為典型。7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在 Howsomever 條下注明：Now dial. or vulgar.(濤按：dial.指dialect.)，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