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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452期· 【国学研究】 庄子人生哲学的理想人格论 □姜 智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逍遥境界一直被大多数庄学研究者看作是庄子人生哲学所追求的理想境界，但是对于逍遥境界的内 涵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文通过深入分析 《庄子》 书中关于至人、神人、圣人、真人四种理想人格，进而 提出一个以真人为统领，含摄至人、神人、圣人在内的 “三位一体”的理想人格论，以期对庄子的理想境界有 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关键词：庄子；理想人格；真人；三位一体 〔中图分类号〕B2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6547 （2011）05－0121－03 逍遥境界一直被大多数庄学研究者看作是庄子人生哲 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 学所追求的理想境界，但是对于什么是逍遥境界，就众说 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庄子·齐物论》） 纷纭，莫衷一是。20世纪60年代，关锋曾把 “有待”、“无 郭象注 “至人神矣”一句说： “无心而无不顺”，突出 待”当作研究庄子思想的基本哲学范畴，并以此为据替庄 的是至人无心、无己，不为外物所动，随顺万物的境界。后 子构造了一个 “有待———无己———无待” 的三段式思想骨 面再通过 “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 架。 〔1〕 此说在学术界产生过较大的影响，许多学者都认为 振海而不能惊”这种神话般的描述来说明 “至人”守静而不 庄子是要摆脱周围环境和各种主、客观条件的限制，追求 为外物所动。至人能够 “神全形具而体与物冥者” （郭象 实现一种无所羁绊的绝对自由的状态。刘笑敢对此进行了 注）、“游乎四海之外”，之所以能够如此，肯定不是外在形 细致的考证，他认为 《庄子》 一书中根本没有 “无待”一 体能够做到这一点，而是内在的精神不执著于外物，从而达 词，把 “有待”、“无待”当作哲学范畴的不是庄子，而是 到一种虚己无心的境界。除此以外，他还具有两个特点是 注 《庄子》 的郭象。并认为这样解释庄子思想过于简单化， “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能够无畏于生死，无惧 并没有抓住庄子思想的特点。 〔2〕 在我看来，我们可以换一 于利害。生死之限、利害之欲都是每个现实的人所无法回避 个角度来分析庄子心目中的理想人生境界， 《庄子》 一书 的，二者使人的内在精神陷入极度紧张、忧虑的状态，唯有 中通过对理想人格所生活的境域描述来彰显其理想境界。 “至人”能够忘记自己的形体，从而使内在精神彻底解脱出 理想人格是一种人生哲学中体现人生价值、完成人生目标 来，这就是所谓： “至人无己”。 的人物形象，是一种人生哲学理论宗旨的标志。从某种意 2．神人 义上说，理想人格也是理想的人生境界的表现形态。庄子 再看看 “神人”，庄子曰： 对于理想境界的描述总是很模糊，并没有一个固定、清晰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 的模式。这也许就是庄子人生哲学的魅力所在吧！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一、庄子人生哲学中的四种人格 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 （《庄子·逍遥游》） 《庄子》 书中多次讲到真人、至人、神人、圣人，从 神人在容貌方面 “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风姿绰 这些论述中，亦可看出庄子的人生境界追求。他在 《逍遥 约，仪态万方，冰清玉洁，如出水芙蓉；在饮食方面，神人 游》 中有一著名的论断：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