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政策经验与文本的交织进化.PDFVIP

竞争政策：经验与文本的交织进化 史 际春 赵 忠龙  　 内容提要：竞争政策是国家制订、贯彻经济政策和反垄断法实施中面临的一个基础命 题。在竞争政策系统中，总是存在剩余立法权和剩余执法权。这一方面要求政策执掌者 勤勉、忠信、合理地善用自己的专业判断能力和权力，另一方面要求将其权力纳入可问 责的法治轨道中去。竞争法的文本交织于竞争政策的动态经验，不仅构成政府调控、监 管经济的实践理性，而且反映出我国国家战略发展进程中国家治理模式的变迁。 关键词：竞争法 竞争政策 经济政策 法治 　 　 　 在现代法治条件下，政策与人治渐行渐远，已然成为法的纲领和指南，且呈现出法与政策融 合的趋势。换言之，法不可能脱离政策而存在。有关法的政策如何，涉及法的宗旨能否有效实现 及其功能的发挥，事关重大。而竞争法是典型的 “政策法”，竞争政策则是典型的 “法政策”，能 否制订并有效贯彻适当的竞争政策，直接关系着我国竞争法暨反垄断法的定位及其成效。我国反 垄断法规定，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的职责之一是研究拟订有关竞争政策。而对政策之于法的意义 和作用、竞争政策的性质和内容、它与竞争法暨反垄断法和其他相关政策的关系究竟如何等问 题，迄今道理上并不十分清楚，行动上难免踌躇游移，因此值得作一探讨。 竞争法是一种与市场最为契合的政府调控、监管经济的工具。缺少它，一个国家的经济就谈 不上是真正的市场经济。作为政策性的法，反垄断法中没有任何一个法条可以直接套用于实际案 例，其有效实施高度依赖于经济活动当事人、政府、法律工作者、司法机关和整个社会形成恰当 的市场经济理念。而中国法治传统的缺失对各级政府的调控、监管及其政策执掌能力提出了更高 的要求。竞争法文本的施行和实现离不开竞争政策，竞争法的文本交织于竞争政策的动态经验， 不仅是政府调控、监管经济的实证模式，而且反映着国家治理模式的变迁。在竞争法文本落实的 过程中，市场活动主体参与公共政策的形成，通过 “政府 厂商”的公共交涉促使政府调控、监 － 管经济的实践理性日臻成熟。通过对竞争政策的分析，不仅可以考察现代市场经济法治的形成， 更可从中管窥现代法治如何超越人治和法制、实证法与自然法，解脱形式法条的 “小鞋”，以实 现现代社会福祉观的实质正义法治。  史际春，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赵忠龙，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经济法学专业博士研究生。 ·１０４· 竞争政策：经验与文本的交织进化 一、政策和竞争政策 对于国际上通行的 “竞争政策”，人们往往吝于说明其含义，信手拈来，不求甚解。竞争政 策属于政策的一种，为此需将其与政策作联系分析。政策，顾名思义，是指政府或政党的谋略、 〔 〕 策略、对策等。按中文语境的一般理解，政策是国家、政党等为实现一定目标的行动准则。 １ 同时，一般团体、组织日益社会化，也使它们延伸成为政策主体，如企业、学校、非政府组织等 制订适用于自身治理和行为的政策。就竞争政策而言，其主体限定在本来意义上，主要为国家或 政府，也包括政党。 政策一般具有目标性、阶段性、原则性、灵活性等特征，传统上正是将此作为政策区别于法 〔 〕 ２ 的标志。 在中国改革 “摸着石头过河”的进程中，不具备按既定规则行事的条件，按本文的 研究这也不符合法治的规律，往往都是政策先行，必要时再以立法跟进。以经济及产业政策为 例，一定阶段伴随着一定的目标，这一目标通过整个国家和社会合力的追求而努力加以实现。如 改革开放后通过合资和加工出口大规模吸引外资， 世纪 年代纺织等传统产业调整，国企通 ２０ ９０ 过关停并转和破产进行战略转型，近期以内需为导向调整对外经贸合作格局等。在形式上，政策 未必表现为法律，也可能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