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建立 、 影响与意义.PDFVIP

“诸子不出于王官论”的建立 、影响与意义 ———胡适“但开风气不为师”的范式创新一例 　　 刘 　巍 内容提要 　作为《中国哲学史大纲》的骨架的“诸子不出于王官论”,是胡 适的一大创见 。此说的建立 ,缘于从“哲学方法的性质”角度探讨“中国之所 以缺乏科学研究”的问题意识 ,借助了以康有为为中心的晚清经今文家说 ,运 用了杜威式的实用主义以及其他西学新知 。胡适取“九流出于王官”之旧说 而代之的 ,是一种根于“进化论”观念 、以“历史的眼光”得来的全新的历史解 释模式以及一种 “疑古”的取向 ,意义重大 。此说开创了关于诸子学起源的 自由解释之风气 ,对 20 世纪二三十年代史学界中的“疑古”、“释古”、“信古” 各派均有影响 ;在使“经学”从属于“子学”、使“诸子学”成为“中国哲学史”、 “中国思想史”的源头的潮流中 ,胡适所作的决定性的论断 ,影响更远 ;通过严 格考辨文献的著述年代来确定学术思想史的脉络 ,通过了解思想家的生活的 “时代”来探讨思想学术发生发展的原因 ,乃是 20 世纪哲学史 、学术思想史研 究中尤为重要而有影响力的范式更新 。 关键词 　胡适 　诸子不出于王官论 　范式 ( 自从余英时的《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借用库恩 Thomas S. Kuhn) 的科学革命理论 ,解释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在中国 近代史学革命上的中心意义时起 ,关于学术转型或范式更新的讨 论逐渐蔚为风气 。所谓“典范”或“范式”,据余氏对库恩理论的概 括 ,有广狭两义 :前者涉及全套的信仰 、价值和技术的改变 ;后者指 ·38 · “诸子不出于王官论”的建立 、影响与意义 具体的研究成果所起的“示范”作用 , 即一方面开启了新的治学门 径 ,而另一方面又留下了许多待解决的问题 。此书从学术思想史 的广阔背景和内在理路清楚解释了胡适在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中 ① 心地位 ,其中自然包括《中国哲学史大纲》的典范意义 ,可谓纲举 目张 、点到为止 。 本文所要讨论的是与《中国哲学史大纲》密切相关而又独立成 篇的“诸子不出于王官论”。 余英时在《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一文中 ,论及胡适的“考 据文字”对当时“上层文化”的冲击时 ,特举“诸子不出于王官论”为 例加以说明: 他的“暴得大名”虽然是由于文学革命 ,但是他能进北京 ( ) 大学任教则主要还是靠考据文字 原文有注 ,此略 ──引者 。 其中“诸子不出于王官论”成于一九一七年四月 ,离他动身回 国不过两个多月 。这篇文笔是专为驳章炳麟而作的 ,也是他 向国学界最高权威正面挑战的第一声 。所以,就胡适对上层 文化的冲击而言 ,“诸子不出于王官论”的重要性决不在使他 ② “暴得大名”的“文学改良刍议”之下 。 这段文字 , 旨在强调“诸子不出于王官论”“就胡适对上层文化 的冲击而言”所具有的“重要性”,颇为有见 。但余英时认为“这篇 ① 余英时 : 《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台北 ,联经出版事业公司 1984 年版 。该书附 录两篇文章 : 《〈中国哲学史大纲〉与史学革命》、《年谱学与现代的传记观念》。有关 学术转型或范式更新的较近而又较有新意的讨论 ,可参见陈平原《中国现代学术之 ( ) 建立 ———以章太炎、胡适之为中心》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年版 以及吴展 良对该 书所作非常中肯且颇有理致的评论《重省中国现代人文学术的建立 ———陈平原著 ( 〈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述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