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画像孝子图与孝子传的图文间隙研究-中国汉画学会.pdfVIP

汉画像孝子图与《孝子传》的图文间隙研究 ——以丁兰事木人为例 张晓慧 【内容摘要】汉画像孝子图结合《孝子传》与孝子传说，形成新的绘图体系，图与文相互渗 透，使影响范围扩大，效果加强。从文学意义和审美方式上分析《孝子传·丁兰事木人》与 丁兰事木人图像的图文间隙；从图文本身存在的差异、图像对文字的补充和流变、图像主旨 的单一性和社会背景的差异四个方面来反映孝子图的教化作用、视觉美感和时代特征，并探 索出各自的特点。 【关键词】汉画像；孝子传；孝子图；图文间隙；丁兰事木人 【作者简介】张晓慧，女，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艺术学理论硕士研究生。 一、图文本身存在的差异 对于图像学与艺术、文本之间的关系，图像学研究的代表人物——潘诺夫斯基认为图 像可以从三个层次的理解，达到与艺术之间的对应关系：“第一个层次是对前图像学的描述， [1]这些是对图像进行解读的基础，对图像观察之人必须要具备“对不同历史条件下使用各种 [2] 形式来表现对象和事件的方法和洞察力” 的能力。“第二个层次是进行严格意义上的图像 [3] 学分析 ，这是结合特定的创作背景和历史事件，对图像主题进行明确的表述。最后是对图 像进行研究和解释，通过图像与文本、阶层、民族、时代乃至宗教的关系和图像的“本质意 义”，找到它们之间的对接点。对于图像的研究，可以使文化的价值具体化，又能使图像、 文本以及艺术紧密联系在一起。在对图像的分析中，贡布里希将人类绘制图像的初衷，所具 [4] 有的视觉效果和社会意义 用“模仿物”、“替代物”和“象征物”来表现，这便把视觉心理 学引入到了图像分析之中。运用这样的研究视角为研究《孝子传·丁兰事木人》与汉画像丁 兰事木人的不同提供了新的切入点和研究基础。 汉代《孝子传》与丁兰事木人图像分别是文本与图像两种完全不同的表达方式，文本 与图像本身就具有不同的表达效果。文本以文字为载体，把文字编排成语言，作用于人类集 体所产生的具有固定意义的社会认知心里。文字，具有书写的无限制性，在时间与空间中具 有自由性。在《孝子传·丁兰事木人》的文本叙述中，“少上考妣，不及供养，乃刻木为人， 仿佛亲形，事之若生，朝夕定省。”使得故事有了时间与空间、纵向与横向的变化。同时， 文本可以通过不同的写作手法对人物的动作、神态、心理进行细致的描写。相较于文本的这 些优势，图像则在表达中有了很多的局限性，一般故事只用单幅图像或用多幅图像表现，受 制于篇幅。现在发现的汉画像丁兰事木人主要以单幅图像表现为主，对场景的展现还是不如 文本详细，即使图像中配上了题榜进行辅助解释，阅读者仍然需要在对故事了解以后进行解 读，这使得丁兰事木人图像必须依赖民间传说或《孝子传》才能达到传达“孝”思想的目的。 武梁祠丁兰事木人像（图 1）的左上方配上“丁兰二亲终殁，立木为父，邻人假物，报 乃借与”的字样，来说明人物身份和故事情节，所以没有借助外部故事的图像，便无法产生 艺术感染力。除此之外，文本的表达还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在《孝子传·丁兰事木人》中， 主要通过对事件叙述后的“颂”来表达感情的取舍，如“至孝通于神明”，表现出作者对丁 兰孝行的赞扬。这种具有评论式的、有感情取舍倾向和感情色彩的表达，是图像无法达到的。 348 图1 武梁祠丁兰事木人图像(黄宛峰：《汉代孝子图与孝道观念》，北京：中华书局2012 年版，第88 页) 对文本的表述，图像则具有鲜明的画面感。文字与图像的共同点在于表达思想情感， 根据格式塔心理学分析，我们看到的图像、文字、颜色、意象都是“形”，他们共同具备格 式塔的特点，都属于自然而然地获得的经验，每个格式塔都是一个独立的结构或组织，不同 水平的格式塔也就伴随着不同水平的感受。丁兰事木人图像相较于《孝子传·丁兰事木人》， 具有鲜明的形象性、简明的形式和直观的效果，属于“优格式塔”。丁兰事木人图像通过视 觉而产生的对形象的记忆要高于文本，也就是说通过对丁兰事木人图像的观察，阅读者对丁 兰的了解、感知与记忆要高于纯文本的阅读。 从整体上看，图像与文本在描述过程中各有优势，文本——侧重对形象思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