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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2006年/第3期（总第274期）●戏剧文学 的 《桃花扇》悲剧蕴涵 ◆江 月 《桃花扇》寄寓了悲欢离合之情与历史兴亡 历史兴亡进行反思的目的：“场上歌舞，局外指 之感，它以朦胧诗意的奇幻境界结尾，不仅是对 点，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 南明王朝的凭吊，而且传达出深沉阔大的对历史 何年，歇于何地。不独令观者感慨涕零，亦可惩创 ② 人生的空漠意绪。从主体意识的角度出发可以探 人心，为末世一救矣。”《桃花扇》在宏阔的视野 析《桃花扇》的多层面意蕴，它包括历史题材本身 中形成历史叙事的冲击力，展开了富有历史哲理 的悲剧意义和作家流露出的浓郁历史悲剧感，更 的内容和充满人生感慨的情节。 包含历史兴亡之感和沧桑人生况味，最后在特定 面对南明政权瞬间灰飞烟灭这个重大而深 文化情怀中升华出作品的深层意蕴。以《桃花扇》 沉的历史课题，《桃花扇》以戏剧艺术形式作出演 为艺术高峰的历史兴亡悲剧为研究中国古典悲 绎回答，艺术地反映了王朝覆灭的进程，揭示了 剧提供了特殊视角。 覆灭的原因。《桃花扇》正是以历史中的个人活动 一、兴亡抒写。前人大多肯定《桃花扇》是 来展示重大的历史背景。“一部传奇，描写五十年 “写亡国哀感”的历史剧，这种情感有其特定内 前遗事。君臣将相、儿女友朋，无不人人活现，遂 ① ③ 涵。“迩来世变沧桑，人多感怀”，历史剧在晚明 成天地间最有关系文章。” 在宏阔的历史舞台 清初传奇创作中成为潮流。孔尚任以强烈的主体 上，昏君佞臣、忠良志士、社会下层民众展开了大 意识反思悲剧，兴亡感作为一种时代情绪，持续 悲剧，可褒可贬者尽显其情状。 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桃花扇》以艺术方式展开了 侯李爱情发生、发展直到毁灭的过程，折射 这种兴亡之感相互生发的内涵。奸佞当道、昏君 出人物在动乱年月表现出的精神气度，然而这一 误国，复社文人空争邪正、于事无补，忠义之士尤 切都处在南明小朝廷的消亡进程中。历史兴亡的 其是身份卑微者却显现出群体的人格光辉。这个 大背景为爱情生命的诞生与夭折提供了实际形 沉痛的历史悲剧，使作者感慨悲愤，在历史沉思 态；侯李爱情的铺叙，使南明社会政治的纷杂内 中生发出浓郁的悲剧感。明清易代、“亡天下”的 容更具审美效应；南明人事纷纭复杂、江山风雨 巨变给遗民们带来巨大的悲愤哀怨、精神创伤， 飘摇的历史场面，让人产生浩茫的历史兴亡感 《桃花扇》借情言政，客观意蕴包含亡明痛史中激 叹。“《桃花扇》一书，全由国家兴亡大处感慨结想 发出来的民族情绪。 而成，非正为儿女细事作也……”哀艳故事的表 《桃花扇》作为恢宏的历史剧，以非凡的广 层意蕴已足以打动读者。《桃花扇》中带有儒家理 度和深度反映了南明一代兴亡的社会时代面貌 想色彩的爱情与国家政治密不可分，在“家国同 和人情世态，传达出亡国易代的深永哀恸。孔尚 构”的文化背景下，侯李爱情面对山河破碎，再无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