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研究的三个范式.pdfVIP

第52卷第l期 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13年1月 V01．52No．1 of Normal and Journal SocialSciences) 2013 HuazhongUniversity(Humanities Jan． 文化研究的三个范式 陆 扬 (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200433) 摘要 斯图亚特·霍尔在他的著名文章《文化研究：两种范式》中，将文化研究的起点定位在 20世纪50年代中叶，以理查·霍加特的《识字的用途》和雷蒙·威廉斯的《文化与社会》这两部 著作，为此一时期发生之“文化辩论”的两个总结。在霍尔本人的连接理论开始流行之前，文化主 义、结构主义和葛兰西霸权理论是先后主导文化研究的三个主要范式。无论是文化主义中的文 化唯物主义层面，还是结构主义中的阿尔都塞意识形态理论，今天看起来都是表征了一个时代的 学术旨趣。随着传媒时代的到来，霸权理论得到新的重视有其必然性。但是，在葛兰西英国和法 国文化霸权建构模式的回顾中，我们可以发现，仅仅立足阶级来解释权力关系，随着文化研究的 深入发展，是会显得力不从心的。 关键词 文化研究；文化主义；结构主义；霸权理论 斯图亚特·霍尔多次强调过文化研究没有“绝 成》，首先是一部划时代的历史著作。用霍尔本人 对的开端”，就是连续不断的脉络，也屈指可数。故 当时的话说，“在英国文化研究内部，文化主义是最 而按照宏大叙事的习惯，到文化研究里来寻找“认 生气勃勃，最富有本土色彩的一脉。’’③分别来看， 识论决裂”一类东西，准保大失所望。反之，重要的 霍加特和威廉斯突破的是利维斯主义的精英文化 是一系列的突变：“在那里旧的思想谱系土崩瓦解， 传统，汤普森突破的则是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决定论 旧时的星系纷纷位移，新新旧旧的各种元素，围绕 的机械理解。特别是霍加特和威廉斯可以说是背 一个判然不同的预设和主题系列，重新聚集起 靠利维斯的“少数人文化与大众文明”传统，终而分 来。”①这里所说的“判然不同的预设和主题系列”， 道扬镳，一路走向了文化主义和文化研究，这也是 指的就是新的范式。假如认可霍尔的描述，文化主 《识字的用途》《文化与社会》和《漫长的革命》三部 义、结构主义、霸权理论、连接理论，可视为文化研 著作，时常被人称为“左派利维斯主义”的缘故。 究迄今历经的四种主要范式。有鉴于连接理论本 文化主义坚持探索特定文化实践如何表达特 文作者已有专文阐述，②本文拟就文化主义、结构 定的阶级经验，强调文学、造型艺术和音乐，即传统 主义和霸权理论这三个范式，举要展开探讨。 观念中的艺术，只是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强调文 化应当包括更为广泛的社会生活的意义和实践，故 一、文化主义与文化唯物主义 而语言、日常风俗、行为、宗教和各种意识形态，以 “文化主义”一词系斯图亚特·霍尔1992年在及各类文本实践。 其《文化研究及其理论遗产》一文中提出的概念，具 霍加特承认长期以来工人阶级对于艺术的态 体是指理查·霍加特、雷蒙·威廉斯和E．P．汤 度是敬而远之的。但是，这并不是意味工人阶级就 普森的“人类学和历史主义”的文化研究方法。人 无缘于艺术，因为工人阶级的文化不是对日常生活 类学是指霍加特和威廉斯立足日常生活来定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