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代知识分子的“建国”想象——以西南联大诗人群为中心.pdf

碹裢与纠咋ICriticisInAndCreationI总第136期I2010．5I百年中国文学与中国形象 1940年代知识分子的“建国想象 — — 以西南联大诗人群为中心 ■ 赵丽苗 中国近代以来的文学改革与政治有着密切的关 市 ，走向了农村城镇；而是从租界，走向了内地……”③ 系，以文学唤醒民众 ，建立现代民族国家，一直以来都是 “战争给了许多人一种有关生活的教育，走了许多 现代文学的一个内在的目标。近代中国的处境使得作家 路 ，过了许多桥，睡了许多床 ，此外还必然吃了许多想象 们不管怎样追求艺术上的完美，也始终摆脱不了家国身 不到的苦头。然而真正具有教育意义的，说不定倒是明 世的感怀，以致有评论家用 感“时忧愤”或 “民族寓言”来 白许多地方各有各的天气，天气不同还多少影响到一点 描述整个现当代文学的特点。 人事。”④ 文学史上的 1940年代通常是指从 1937年抗 日战 这两段文字形象地描述了战争对作家们生活的影 争爆发到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段时间。那是 响。尽管身份不同，知识结构各异，罗荪和沈从文却不约 一 个溢出常轨的时代，较之此前，中国的民族危机更为 而同道出了自己在战争中的两点最重要的体验 ：一是走 严重，国破家亡、流离失所，成为那时大部分人的普遍境 过了很多以前没有到过的地方，接触了更为广阔的现 遇。秉承入世传统的作家们有弃笔从戎，直接投身前线 实；二是与普通民众有了更为广泛和深入的接触，懂得 的，也有以文字为宣传工具，为抗战摇旗呐喊的。文学无 了更多的人事。这大概是战争中很多知识分子的共同体 可避免地渗入了战争的因素：“战争直接影响到作家的 验，西南联大的师生也不例外。 写作心理、姿态、方式以及题材、风格。即使是某些远离 虽然处于相对平静的校园环境中，但在 “警报的笛 战争现实的创作，也会不自觉地打上战时的烙印。”①具 子到处叫起”、硝烟味弥漫不散、生命时时受到威胁的严 有学院派背景的联大师生们虽然在政治气候变化之前 酷环境下，书桌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平静。原本单纯的 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 注“重学术的研究和学习”，不像后 书斋生活，无可避免地会被战争的相关经验 ，如动荡、奔 来的 “整天谈政治、谈时事”②，但他们并没有躲在大后方 波、残酷等所侵蚀。在敌人战火的逼迫下，联大师生们的 的书斋里，有意隔绝于时代政治，而是立足于学理层面， 生活中起码增添了三项平时难以体验到的内容 ：长途迁 对文学与抗战的关系做出了长远性的思考；在力图与世 徙、跑警报和参军。作为整体的联大经历了两次大规模 界文学同步发展 、进行新诗 “现代化”探索的同时，也通 的迁校：一次是从北方迁往长沙，一次是从长沙迁往昆 过诗歌寄予了他们的国家想象。 明。此后还有文学院的在蒙自与昆明之间的搬迁 ，以及 后期往贵州叙永分校的继续撤退。 一 、体验祖 国的 “山山水水” 正如罗荪所述，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让诗人们走 “抗战的烽火，迫使着作家在这一新的形势下，接 出了校园，走出了书房，走出了亭子间；生活范围从北 近了现实：突进了崭新的战斗生活，望见了比过去一切 京、上海等几个主要城市延展到广大的内陆地区；他们 更为广阔的，真切的远景。作家不再拘束于自己的狭小 因此得以近距离触摸到祖国辽阔的土地和风俗各异的 的天地里，不再从窗子里窥望蓝天和自云，而是从他们的 山山水水。周定一在 《赠林蒲》中是这样描述诗人的生活 书房，亭子间，沙龙，咖啡店中解放出来，走向了战斗的原 的：“告别岳麓山，／告别多情的湘水 ，／诗人撑起一把 野，走向了人民所在的场所 ；而是从他们生活习惯的都 伞，／坚实的步伐，／开始踏上三千里。／／过万重山，／过 百年中国文学与中国形象I总第136期J2010．5IcriticismAndcreationI绪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