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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与效率对养老改革的双重约束＊ ——延迟退休？还是并轨？ 邹铁钉 叶 航 摘 要 本文运用养老金亏空规模度量模型对比分析了延迟退休和并轨的公平性及效 率性，并运用中国在1997-2012年间的数据对两种养老改革的公平性及效率性进行了模拟分 析。研究发现，延迟退休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养老金亏空问题，而只是将养老金支付危机的 爆发时机往后推迟了一段时间。同时，延迟退休既会降低现存工作代在退休后的养老待遇， 又会加重延迟退休到期以后若干新生代的养老负担，从而不利于改善养老福利在代际间的分 配公平性。此外，延迟退休还会吞噬掉大量工作机会，不利于降低新增劳动力的就业风险和 宏观经济的不确定性。与延迟退休相比，并轨体制内外的养老保险体系，不但能在较短的时 间内解决养老金亏空问题，还能缩小体制内外的养老差异，从而有利于改善养老福利在代内 及代际间的分配公平性。此外，用并轨替代延迟退休，可减少延退者对工作机会的侵占，有 利于缓解劳动力市场供过于求的结构性矛盾，从而有利于促进劳动力资源的优化配置和提高 宏观经济的运行效率。所以，当前养老改革的方向应当优先考虑并轨，然后才是延迟退休。 关键词 养老保险，延迟退休，并轨 一、引 言 相关数据显示，从 1997年起国家对养老保险的财政补贴规模便呈逐年快速上升之势， 2000年为338亿，2006年为971亿，2010年为1954亿，2011年为2272亿，而到2013年 时则增至2669亿，近十年来累计财政补贴额超过了 1.26万亿。 即便政府给予了如此多的1 财政补贴，但养老金亏空问题依然十分严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发布的《中 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2》显示，中国在2011年的养老金亏空规模就已经高达2.2万亿。而 中国银行和德意志银行的研究报告《化解国家资产负债中长期风险》对中国在2013年的养 老金亏空规模估算则更为惊人，数额高达18.3万亿。中国的养老保险体系在人口红利期就 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养老金亏空，一旦进入较为严重的人口老龄化阶段这一问题将会变得更加 严重。据估算，到2050年用于弥补养老金亏空的财政补贴将占到当年财政支出的20%，这 相当于当前GDP 的75%。1 其实，导致养老金亏空问题愈发严重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依附于不同所有制经济的养老 保险双轨制。1995年，中国政府为企业职工建立起统账结合制养老保险体系，企业在职人 员须同时为个人和统筹两个账户缴纳养老保险费，且退休后可同时从两个账户领取基本养老 金。而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则不在改革范围之内，在职人员同过去一样不需要缴纳养老保险 费，退休后的养老金支付主要依靠国家财政拨款。 这种体制内外完全不同的制度安排便是2 养老保险双轨制。双轨制的存在不仅是养老金亏空规模连年扩大的重要原因，更是当前民怨 沸腾的症结所在和体制内外分配不公的突出表现。 养老金亏空所带来的后果不仅是降低了养老保险体系的财政可持续性，更是削弱了养老 ＊ 邹铁钉，博士研究生，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浙江大学跨学科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方向：养老保障与机制设计，电子信箱： zoutieding@163.com，手机叶航 （通讯作者），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浙江大学跨学科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电子信 箱：yehang@。本研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批准号:13AZD061）的资助。 1 曹远征、马骏，“化解国家资产负债中长期风险”，2013年，/2012/0614/228229.shtml。 2 国务院，“关于深化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制度改革的通知”，1995年。 1 保险体系的分配公平性。为了弥补养老金亏空，若向工作一代添增赋税则会恶化代际分配公 平，而向体制外从业人员添增赋税则会恶化代内分配公平。所以，寻找一种既能解决养老金 亏空问题，又能促进分配公平的养老改革方案，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部分专家认为延迟退休能有效缓解养老金亏空压力。比如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 郑秉文和中山大学社保研究中心主任申曙光就一致认为，退休年龄每延迟一年，统筹账户的 资金结余就可增加40亿，统筹账户的养老金支出就可减少 160亿，从而养老金亏空便可减 少200亿。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