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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书”中的左翼知识分子问题 唐睿 香港浸会大学人文及创作系 X 关注成功！ 加关注后您将方便地在 我的关注中得到本文献的被引频次变化的通知！ 新浪微博 腾讯微博 人人网 开心网 豆瓣网 网易微博 摘????要： 1905年, 科举制遭到废除, 知识分子的自我身份认同出现了重大危机。国家正值风雨飘摇, 知识分子不得不另谋出路。加入政党, 投身革命, 是不少知识分子认为最可取的救世办法。无名氏的《野兽·野兽·野兽》, 就叙述了一群年轻知识分子加入左翼阵营、投身革命的故事。然而, 这些知识分子最后却与左翼阵营分道扬镳。这部小说道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与左翼文艺阵营的矛盾, 并对新时代知识分子的形象作出了深刻的反思。 关键词： 无名氏; 《野兽·野兽·野兽》; 知识分子; 左翼文艺阵营; 世界主义; 引言 科举制的弃除, 断绝了知识分子借着考试跻身庙堂的途径。这种转变, 从现实层面而言, 迫使新一代的知识分子必须重新摸索自己的社会定位, 寻觅安身立命之所;从精神价值而言, 传统士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意识, 仍深植在新一代的知识分子心中。这种精神, 在20世纪上半叶的许多学生及社会运动中, 尤其得到明确展现。 一共六卷的“无名书”, 以主角印蒂寻索生命本相的旅程为轴心。每一卷里, 印蒂都须经验一种时代的重要思潮和价值观, 对之加以反省, 发现其中的虚妄, 舍弃, 再体验另一种价值观, 反复尝试, 直到最后悟道为止。作为“无名书”第一卷的《野兽·野兽·野兽》, 印蒂须要经验的, 是革命、政党和政治。 《野兽·野兽·野兽》第一章主要讲述印蒂两次出走的心路历程, 其中的第二次, 更是意义重大, 因为这次出走广州, 印蒂将展开他参加左翼阵营的革命之旅, 在这个革命之旅当中, 印蒂将对革命和政党政治作一深入反思。 《野兽·野兽·野兽》共由几个主要事件构成, 首先是印蒂出走, 奔赴南方革命“圣地”广州, 加入左翼革命组织, 与国民革命军并肩作战参加北伐。革命军顺利进入南京城, 但紧随而来的, 却是国民党清党, 对左翼思想人士加以围捕。 为逃避追捕, 印蒂四处躲藏。昔日的同志大都正式加入共产党, 印蒂经过一番挣扎, 最终也决定加入。入党之后, 印蒂与同志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 策动工人罢工, 可是事情败露, 同志分别遭杀害与逮捕, 印蒂亦被抓住。 敌人对印蒂百般利诱和折磨, 然而印蒂始终未有就范、出卖同伴, 最后被判十年徒刑。牢狱生活让印蒂更加体会自由的可贵, 在狱中缝纫厂工作时, 印蒂遇到昔日同志项若虚, 二人性格殊异, 无法熟稔。一天, 一位囚徒因偷破布遭狱卒毒打, 囚犯不满, 全体绝食, 印蒂和项若虚亦参加, 但到了第六日, 项若虚受不住引诱, 吃了狱长送来的食物, 背叛了全体囚犯, 但却换来狱长青睐。及后, 项若虚就被安排到其他囚室, 不久后更神秘获释。 父亲印修静知道印蒂入狱后前来营救, 经过一番疏通, 印蒂获释。印蒂出狱后, 尝试联络昔日同志, 准备回党, 但遭到冷淡对待。党认为印蒂能够恢复自由, 是因为印蒂向国民党屈服妥协, 理应禁止印蒂回党, 但念在印蒂过去的贡献, 如果印蒂真想回党, 就要写一封悔过书, 承认并清算自己的错误, 党才会接受印蒂。印蒂坚持自己没错, 拒绝要求, 决定和党分道扬镳。 决裂之后, 印蒂写笔记回顾自己对革命、政党、政治的看法。及后, 印蒂又先后遇到昔日的同志杨易和郑天遐, 前者肯定印蒂的决定, 后者否定, 印蒂与二人讨论、辩护自己的立场, 对革命、政党与政治等议题作一全面梳理。 印蒂对政治彻底失望, 决心不再涉足政治。一天, 印蒂正思考要怎样继续追寻生命圆全之法时, 收到杨易的一封信。杨易邀请印蒂到新加坡办报, 印蒂接受, 重新踏上追寻生命圆全之路。 一讲求纪律和具备国际性的严密组织 《野兽·野兽·野兽》重点讨论革命、政党以及政治等议题。为了对这些议题作正反两面的全面反思, 无名氏特意选了北伐——国共两党的合作, 和清党——两党的分裂, 两个独特的历史事件, 让印蒂得以穿梭两党的立场, 以其亲身经历, 对两个阵营作相对中肯的评价。从国民党清党以及共产党排斥印蒂的呼应结构可以看出, 无名氏希望突出的, 是不论在任何阵营, 一旦涉及革命、政党以及政治, 就会出现的普遍特质。不过, 由于印蒂在故事里一直都在左翼阵营, 所以有关特质才会在左翼阵营中表现得更为尖锐。 《野兽·野兽·野兽》的左翼阵营, 首先给读者的印象是组织紧密, 讲求纪律。印蒂到广州加入北伐军, 投入革命后, 无名氏主要描写了三个场景, 第一个场景是步枪厂, 第二个是国民党左派的座谈会, 而第三个场景则是玛瑙河战役。每个场景, 都突显了左翼阵营组织紧密, 讲求纪律的特点。 步枪厂的一幕, 北伐军正准备军械展开北伐。工厂由火焰和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