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程序维度内的刑事强制措施研究.pdfVIP

·57· 正当程序维度内的刑事强制措施 汪建成+ 刘 胡” 作为审前对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强制处分方法，刑事强制措施的权力基 础和渊源应当追溯至宪法的精神和相关的条文。受到正当程序理念和价值的影 响，未经合法程序和法律规定不得任意剥夺公民的人身自由等基本权利的宪法 原则已经被各国宪法普遍接受并且遵守。我国在《宪法》第37条也就相关问 题作出了相应的规定①，但这一规定距离正当程序的精神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因此，从正当程序的理念出发，探讨强制措施的完善问题，不仅关系到刑事诉 讼能否兼顾打击犯罪与保障人权的双重价值，而且有利于促进宪法对公民上位 权利的保障机能。 一、正当程序pueprocess)s强裁措施的内在联系 受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法律传统的影响，美国宪法从诞生之日起就预示了 强大的生命力，以至于在宪法颁布实施的第二年，联邦最高法院就通过了相应 的修正案，即《权利法案》将“正当程序”等关系公民基本人身、自由的权 利从宪法的高度加以肯定和保障。而后，又借助第十四修正案的颁布，运用大 量判例将这种保障具体化并渗透至了各个州，成为了各州法律精髓的一部分。 (一)正当程序的基本含义 “正当程序”(DueP如cess)的理念在美国联邦宪法修正案中得到了集中 的体现。其中，第五修正案对“正当程序”作了原则性的规定，即未经“正 当法律程序”任何人不得被剥夺生命、自由和财产。第四修正案对“正当程 ·法学博士，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 ”北京大学法学院刑事诉讼专业研究生。 - ①该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任何公民，非经人民检察院批准或者 决定或者人民法院决定，并由公安机关执行，不受逮捕。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或者限 制公民的人身自由，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 ·58· 上编：强制措施 序”的内容进一步细化，该条规定：“人民保有的他们的人身、住所、文件和 财产安全不受无理搜查和抓捕的权利不得被侵犯。除非有经宣誓或者代誓宣 言，特别是描述了被搜查地点、被抓捕之人和物的支持之外，不得颁发逮捕 令。”该条修正案体现了非依正当法律程序，公民的上述权利不受来自于公权 力侵害的原则。第六修正案中则对“正当程序”条款的程序保障制进行了规 定，明确公民享有参与迅速、公正、公平审判等权利，同时，对审判权等具有 司法审查性质的裁判权作了界定。而后，经过了半个世纪的审判实践，联邦最 高法院于1868年在宪法第十四条修正案中将《权利法案》中确立的相关原则 提炼、整合为：“无论何州，不得制定或实行剥夺合众国公民之特权及豁免的 法律；未经正当法律程序，不得剥夺任何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不得在其管 辖范围之内否定任何人享有平等的法律保护之权利。”普遍认为，基于“正当 法律程序”所确立的若干现代刑事诉讼基本原则和理念，都可以从联邦宪法 修正案中寻求出处与渊源。借用丹宁勋爵的理解，“法律的正当程序”，就是 指法律为了保障日常司法工作的纯洁性而认可的各种方法：促使审判和调查公 正的进行，逮捕和搜查适当的采用，法律援助顺利的取得，以及消除不必要的 延误，等等。① 由是可观，从《权利法案》中发展出来的“正当程序”原则逐渐成为美 国刑事司法制度中的指导性原则，所有刑事诉讼制度的构建，包括审前强制措 施的规定和适用都要限定在这一原则框架下进行。因此，在采取何种手段对犯 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身自由等权利进行限制方面，法官通常兼顾比例原则和 法定原则的要求。如果强制措施运用不当，给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带来了程序 上的不利益，一般就会被认为违背了“正当法律程序”的精神。 (二)正当程序原则对刑事强制措施的宏观控制 正当程序这一宪法性原则，在刑事强制措施中外化为几项基本要素，这些 要素构成了刑事强制措施的基本原则体系——即法定原则、比例原则和司法审 查原则。 1．法定原则 法定原则即刑事强制措施的种类、条件和适用程序都必须有严格的法律规 定，“法无明令不得行”是法定原则的基本内核。其具体包括三层含义：一是 在立法方面，要求所有强制措施都必须由法律事先明确规定，不允许存在法律 ①参见[英]丹宁勋爵：《法律的正当程序》，李克强、杨百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