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文学中个性与儒学的冲突与互补.pdfVIP

132 明治文学中个一If-5 儒学的冲突与互补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秦 弓 内容提要：明治时代，君权至上、政治权冲击教育权、公共权侵 犯私权、家长意志压制个性意志、儒学经典成为流行读物等现象，表 现出浓郁的儒家氛围。随着近代化进程的发展，个性与本质上压抑 个性的儒学势必发生激烈的冲突，个性正是在这种冲突的磨难中逐 渐成长起来．无畏反抗、顽强搏击的个性人物陆续登场；与此同时，儒 学中合理的价值观念也为个性发展提供了参照，使得个性在不断反思 中走向成熟。明治文学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了这种复杂的历史情境。 关键词：明治文学个性懦学冲突互补 明治时代，急于争取生存权利的个性与本质上压抑个性的 儒学势必发生激烈的冲突，个性正是在这种冲突的磨难中逐渐 成长起来。与此同时，儒学中合理的价值观念也为个性的健康 发展提供了一种参照，使得关于个人的权利与义务、利己与利他 的关系的思考在不断的反思中走向成熟。明治文学真实而生动 地反映了这种复杂的历史情境，表现出明治作家与时代同步的 精神历程。 明治文学中的儒学氛围 早在大和时代(300592)之初，就有儒学传人日本。江户 时代(】603--1867)，德川氏弃佛扬儒，儒学思想占据统治地位长 明治文学中个性与儒学的冲突与互补 133 达200多年之久。明治维新之后，虽然在西方文化的强势冲击 下，儒学失却了统治地位，但是，它作为已经注入日本精神血脉 的要素，并未退出历史舞台。一方面，积淀在民族“集体无意识” 之中的儒学精神在日常生活中自然流露，另一方面，明治政府意 识到儒学思想对于加强皇权统治的有效性丽加以刻意利用，所 以，儒学思想仍然浮现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甚至某些场合还 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正如岛崎藤村1920年时所说：“回顾过 去的半个世纪，封建时期的遗物，还活在我们的内部世界及外部 世界。虽说是明治维新，但我们并未能将过去根深蒂固的事物 完全更新。从某种意义说，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事物，不过是封建 时代遗物的近代化而已。”o 明治天皇诞辰(11月3日)被定为天长节，是明治时期的重 要节日。《面影》、《舞姬》等多部小说都描写到天长节的活动。 《青年》的主人公小泉纯一回想起在家乡时，每逢天长节都要到 学校去参拜“御照”(天皇、皇后的照片)。《三四B》里，高级中学 也回荡着举行天长节仪式的钟声。《破戒》里，校长为了在天长 节上把“忠孝”这个词解释清楚，在前一个晚上，不知道费了多大 脑筋，查阅了各种各样的词典。 明治政府将天长节定为国民的节日，并列入学校的教育日 程，正是为了把天皇至高无上的理念，灌输到国民心中。这种儒 学君臣观念仪式化的描写，有着深刻的政治文化背景。最初，明 治政府对儒学曾持批判态度，但是，社会转型期的道德失序现象 使得社会对儒学仍然有所需求，更为重要的是，在1874年开始 的自由民权运动的冲击下，明治政府感到自身权力及其利益集 团受到威胁，意识到儒学与皇权的一致性，于是，对儒学的态度 @岛崎藤村‘甑宿地上qJ、岩被文库、1922年9月、18真。 134 日本学刊2004年第3期 从激进的批判转为重新估价、改造利用。1879年8月天皇发表 《教学大旨》，认为“后f一义忠孝，徒洋风是竞，将来之所恐怕，终 至不知君臣父子大义”，声称“自今以往，应据祖宗之训典，专明 仁义忠孝，道德之学应bT,-f[,子为主”，还规定小学以后要挂“古今 忠臣、义士、孝子、节妇之画像照片”。1882年天皇发表《军人敕 语》，要求军人“以尽忠节为本分”。1890年lO月30日，天皇公 布《教育敕语》，自诩“皇祖皇宗肇国宏远，树德深厚”，要求“尔臣 民克忠克孝，亿兆一心”，“常重国宪，遵国法，一旦有缓急，则应 义勇奉公，以辅佐天壤无穷之皇运。如是，不仅为朕之忠臣良 民，亦足以显尔祖先之遗风焉”，认为此乃“国体之精华”、“教育之 本源”。①显而易见，这一系列文件的理念框架正是儒学的“三纲 五常”，而学校天长节的仪式化，正是明治政府借重儒学的表征。 明治作家揭露了那个时代儒学思想框架下政治权冲击教育 权、公共权侵犯私权(其冠冕堂皇的口号是“奉公灭私”)等荒谬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