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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批评的演化生态：由自然到文化 王 丹 摘要：作为以文学语言问题为主轴的文学理论范式，2o世纪以来的西方语言批评经历了由 “自然”到 “文化” 的演化生态。“自然”话语基于语言 自身的技术性平台来审视文学，意图展现文学审美性的视觉感知特征；“文化” 话语则集聚于语言实践的述行性功能，着力批判文学的审美活动所建构的意识形态内涵。这一双向发展轨迹所 蕴含的竞争、选择与整合机制，不仅关涉语言批评在问题视域上的抉择和重心，也深度影响着当代文学理论格局 的波澜走向。 关键词：语言批评；生态；自然；文化 中图分类号：10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CN61．1487一(2015)03—0027．04 对于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理论与批评的历史审视 ， 实，而是在于强调我们对理论研究范式生态的如是理解， 时下有些学说常常基于二元对立的思维惯式，将之归纳 即个别流派、方法的 “自我实现”是构不成范式类型的， 为 “向内转”与 “向外看”的对抗式循环，并得出前者 即便它是起始条件或助推力。因此，不能只凭借表象层 注重 “自律”而后者强调 “他治”的价值评判，进而把 面的有限变化 ，就把研究方法、批评模式从理论话语及其 对文学的审美研究和文化研究视为互相冲突的话语类型 问题结构中抽离出来，并将之作为对当代文论谱系进行 区隔开来。问题是否就是这般单纯呢?如果不检视语言 种类分化的可信标识。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产生前述那 批评谱系生成的基本动因，不考察 由此衍生的问题意识， 些 “自明之理”的误读根源，就恰恰在于从方法上界定 不研讨它与文学研究的对象方法和视域重心间的结构性 文学研究的做法所产生的认知模糊。由此，不仅没有进 对应，就直接得出如是结论的话 ，那么，不仅会把 当代文 一 步揭示 出语言批评的范式特质，反而将它限制在 “形 论在文学语言问题上聚沙成塔 、不断嬗变的理论累积与 式主义研究”的狭隘限度与效度。 分歧，简化为操作不同的批评方式来处理笼统文学事实 事实上，虽然基于不同的语言理论资源、阐释理念与 的方法差别；而且 ，也会因此直接影响到对西方文论的理 评判取向，各种批评派别 、分支在文学与语言关系的理论 解与转换 ，不利于当代文论中国形态的建构与发展。 见解上有着不同分野，但无论是所谓的 “审美研究”，还 一 、 演化动因 是之后的 “文化研究”都并没有把文学艺术放置在这种 如 同拉尔夫 ·科恩所指出的，“要认识到原有理论 匮乏层面上去思考。而且在基本思路上 ，以后结构主义 中哪些部分仍在持续，哪些业已废弃，就需要检验文学转 思潮为主体的 “文化研究”仍然强调文本语言分析是进 变的过程本身”。I】J6这句话虽然简略，却蕴涵了一个关 行文学研究的基础。它们之所以质疑、批判前者，也并非 键启示：假如不把当代文论的不同探索活动当成此消彼 因为采用了日常语言哲学的理论或方法。或者准确地说， 长的理论 自白，而是将之看成一个由诸多个体互动整合 在 “文化研究”看来，前者虽然将其研究文学的 “思想 而成的、共享审视角度的动态体系的话，我们就会发现维 体系建立于他们的语言观上——能看见什么取决于如何 特根斯坦所说的 “家族相似性”。那就是， 语“言，连同 去看 ，却又不打算将其语言观推到极致”，[3]59也未能深 它的种种问题、种种神秘 以及它与其他事物的种种纠缠 入反思文学语言的此种运作 ，进一步剖析其在文学活动 牵连，已经同时成为其范式及其偏执的对象”。[2]94也就 中所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后果。显然，这种 “反叛”实质 是说 ，20世纪以来 的文学理论与批评始终贯穿着对于 上是语言批评范式 自身有所调整的延续和创新。 语言问题的观念 自觉 ，其研究视野和理论思路亦紧随着 正是基于此 ，我们才把当代文论错综复杂的谱系展 这一问题意识而酝酿、调整，并反作用于文学实践。在这 开 ，视作为有着内在生态的历史对象。从对 语“言”及 种愿景一致的境况下，将语言及其功能视为文学和文学 其问题的观念把握和思考上来讲，语言批评经历了一个 活动最根本的维度 ，并将之置于研讨中心的理论研究类 由 “自然”到 “文化”的生态演化。这一发展轨迹所蕴 型，语言批评亦得以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