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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的任意性及其文化承载 张 强 摘 要 符号任意性一直是语言学和符号学争论的热点话题 ，随着象似性研究的深入和研究者对理据的 追寻，符号任意性越来越受到学界诟病。文章在充分 占有前人对任意性批判的基础上，分析索绪尔任意性的 基础 ，并指出任意性的本质是约定性，任何理据性都必须受任意性选择和约定性的规定。文章同时论证，正是 符号的任意性保证了文化的丰富性和符号文化传承的能动性。 关键词 符号学；任意性；象似性；理据性；约定性；文化承载 中图分类号 GO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8263(2012)11—0057—06 作者简介 张强，江苏师范大学语言科学学院副教授、博士 江苏徐州221009 从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的出版至今，现代符号 提出了批驳。所 以从这一意义上，我们可以把符号的任 学已经经历了100年的发展。索绪尔和皮尔斯创立 的符 意性之争分为两个部分，一是针对索绪尔语言符号任意 号学方法在语言学、逻辑学、哲学、美学 以及文学文化等 性的哲学思考和理据找寻，一是受皮尔斯符号观影响的 领域产生了广泛而深入的影响。然而不管符号学成熟和 象似性对符号任意性的冲击。 发展到何种程度 ，符号的任意性和理据性的论争一直是 苏联语言学家雅库宾斯基早在 1931年就对符号任意 一 个学界重点关注的问题 ，尤其是随着认知语言学和文 性提出质疑，认为索绪尔未能考虑到语言符号的矛盾， 学文化符号学研究的深入 ，符号的任意性似乎因已经成 “尽管从它的结构来看语言符号是任意的、偶然的，人们 为其语言文化承载的巨大掣肘，受到了广泛的批评。本 对它是无能为力的，但是在语言和整个社会的演化着的 文拟在回顾前人研究基础上 ，分析符号任意性的实质，并 系统中，它不是任意的、偶然的，也不是人们对它无能为 试图证明正是符号的任意性保证了符号文化承载功能的 力的”。③ 实现。 本威尼斯特 1939年在他的 《语言符号的性质》一文 中从两个方面对索绪尔语言符号的任意性作思辨性驳 一 、 符号任意性之争 斥 ：一个方面，既然索绪尔认为符号是形式而不是实体， 任意性问题从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时代开始就一直 符号的两面都是心理的，能指和所指 “两者一起铭记于我 是哲学界和语文学界的一个颇具争议的问题。其时表现 心中；在任何情况下都同时显现。两者的结合是如此的 为词与物的关系的争论。随着现代符号学的诞生 ，索绪 紧密……”，“能指与所指的联系不是任意的，正相反，它 尔提出符号的二分理论 ，即符号 由能指 (signifier)和所指 是必然的。”另一方面，本威尼斯特认为，索绪尔在谈任意 (signified)构成，符号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联系是任意的 性的时候出现了逻辑性的失误，他一边说语言符号联系 (arbitrary)，它们 的关系由社会约定俗成。 任意性 由此 的不是事物和名称 ，而是概念和音响印象，“但是，行文不 而来。与此同时 ，皮尔斯提出了符号的三分说，将符号直 远处 ，他又声明说 ，符号之所以具有任意性的性质 ，是因 接与 自然界中的所指物联系起来，受到了学界的追捧 ，他 为它与所指 在‘现实中没有任何 自然联系’……他无意识 同时将符号分为象似符号 (icon)、标示符号 (index)和规 地暗用了第三个关系项，而这第三个关系项并不包含在 约符号(symbo1)，并指出前二者是有理据的符号，第三种 最初的定义当中。”“在索绪尔用来定义语言符号的方式 是靠社会约定的符号。②这就从符号学的角度对任意性 和他赋予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