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法的确定性之路：以民法典编纂为线索的探索研究.pdfVIP

第三编裁判方法理论问题773 通向法的确定性之路：以民法典 编纂为线索的探索 广东省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 黄 维 这是一个怀疑一切的时代，这是一个解构的时代，但更是一个建设的时代。 ——作者题记 引 言 众所周知，法的确定性是法律的基本属性，也是法律、法治的基本价值所在，从这个 意义上说，脱离了对法的确定性的认同，也就没有法律的基本价值可言。因此，法的确定 性是个历久而弥新的命题。法的确定性，严格说来，它属于法哲学的命题——从这点看， 它也成为超越部门法的命题，在法学领域具有普适性。我们当下追求的法治是规则的统 治，作为私法规则的集合的民法典(当然决非简单组合)，自其产生之日起，就与法确定 性密切相关。将法的确定性与民法典的编纂结合考察，无疑具有其重大的理论意义与实践 意义：大而言之，关系到该不该编纂民法典，民法典的编纂思路①和体系等问题；小而言 之，关系到民法典应该包括哪些规则、规则包括哪些内容以及如何寻求这些规则。有鉴于 此，本文从法的确定性出发，讨论法典(基于限缩论题的需要，本文主要以民法典为例) 在实现法的确定性上优势，进而对我国民法典的编纂提出自己的见解。 一、法的确定性之一般认识 (一)法的确定性之概念与内涵 Certainty)，主要指法律的可预测性、可计算性，从而给人们 所谓法的确定性(Legal 的行为提供制度预期的属性。由于法的确定性与法律规则(广义上的规则)的一致性、 完备性、稳定性、清晰性、可接近性还有秩序等密不可分，因此法的一致性、完备性、可 接近性等的获得，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法的确定性的实现，它们在本文中可以在相近的意 义上使用。 作为法的基本属性和首要价值的法的确定性，有着自身的丰富内涵。李琦先生将法的 确定性区分为外在确定性与内在确定性：法的外在确定性是法的功能所在，是法的首要价 ①笔者认为，当前学界的关于民法典编纂的三条思路，与对法的确定性的认识亦有关。参见梁 慧星：当前关于民法典编纂的三条思路》．载《中外法学》2001年第1期，第llO页。 774司法能力建设与司法体制改革问题研究(下) 值；法的内在确定性指法自身的确定性，包括法作为社会规范以明确性、普遍性和强制性 为特征，以及以法行为为对象；法的内在确定性是法的外在确定性得以实现的前提。①也 就是将法的普遍性和强制性作为“服从于法的确定性”的属性进行理论建构的。笔者将 其概括为广义的法的确定性。普遍性和强制性的特征乃已成共识，以民法典编纂为线索， 主要分歧表现为对法律的稳定性、法律规则的准确性、法律的周延性以及法律的可接近性 的认识和实践上，所以，相应地，本文对法的确定性的关注主要体现在稳定性、准确性、 周延性方面，在此姑且可将其称为狭义的法的确定性。 从狭义的角度考察，法的确定性包含四个方面的属性：法律的稳定性、法律规则的准 确性、法律的周延性以及法律的可接近性。具体说来：第一，法律的稳定性。法律的稳定 性构成西方著名法学家富勒的“程序自然法”的八大原则之一，“频繁改变的法律和溯及 既往的法律具有同样的危害”。②汉语语境中的“朝令夕改”即是对规则改变过于频繁导 致无以适从的一种谴责。因为，总在变化的规则难以被了解，在指引人们的行动上效率也 低。第二，法律规则的准确性。法律规则必须力求清晰明白，避免规则之间的相互抵触和 矛盾；在立法语言上，即表现为概念准确，具体明确。“保证法律明确性的最好办法就是 有时利用立法大厅外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常识性判断标准”。③没有规则的准确，法的确定 性的实现自无从谈起。第三，法律的尽可能周延性，也就是法律应该提供尽可能多的规 则，换言之，就民事领域而言，法律应最大限度地将民事生活纳入其调整范围，做到有法 可依。第四，法的可接近性。法的可接近性特征意味着法律能够较好地溶入现实生活，便 于民众知法、用法，法的确定性因此得到增强。法的可接近性要求“法律规范之‘文’ 更具有可解性，更符合公众阅读理解习惯的法律文本再创造活动”。④ ’ (二)法的确定性之功能与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