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的编年史_中国当代青春电影的痕迹结构_郭蕤.pdf

148 南方文坛 2016.3 SouthernCulturalForum 镜像的编年史 ——— 中国当代青春电影的痕迹结构 DOI:10.14065/j.cnki.nfwt.2016.03.031 郭 蕤 成一个变动不居、连接传承的历史线索。不是靠个别， 一 而是依个别组成的全部，所形成的整体画面，组合成 如果把“青春映像”当作一个特殊年代的符号，这 一个时代，一个相对长的历史时期，它可能呈现的历 个符号以其与他者的差异，排斥着同时代的其他符号 史面貌，以及在当时相对客观的描述，使其保留了历 而独自成为一种叙事的“时间”与“空间”，并着力加附 史反响的原貌。即可能完整地呈现它为时代保留下的 某种分类的意义。而一个特别耀眼的符号，并不因其 运动轨迹，也就是“痕迹结构”原态。这种编年史式的 特质被其他符号所遮蔽，相反，因其历史原因，因其 描述，基本上实现了目的。 “青春”这个字眼所包含的全部人生及社会价值的特 也许这些 “青春映像”，还无力承担托附其上的 殊性，它就自立并限制了它的存在，成为一种不可磨 “历史真相”，但以文学艺术，特别是对电影电视而言， 灭的痕迹，自为一种特别的结构模式。这个结构模式 这种方式已经蕴含了某种对时间、空间及其意义的客 具有强烈的、深刻的“痕迹”印记，绝不与其他貌似“同 观概括。也许它们尚无法准确描述“痕迹结构”，它们 类”的东西混淆。就知青电影而言，它绝不混同于别样 也许仅提供了一种单纯的“在场”，尚未能提炼为一种 同是描述“青春”的电影。它的青春，是一种不可复制， “不在场的在场”的哲学存在。至少在当下，当人们还 已然永远消逝的“青春”。它属于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 来不及对种种“运动”，做出意境性的描述时，这种以 者的年代，一个特殊的年代，因为它具有一个“特殊的 “编年史”的方式所呈现与概括的一切，多少弥补了某 印记”。在此，我们可避免一个已经熟视无睹，已被反 些不足。 复滥用以至于在逐渐消弭其自身价值的语词：知青。 如果时间与历史在此被重新接纳，以“映画”的方 这个语词的痕迹不可能消失，而会在其“痕迹”中获得 式，固定在我们的思维领域中，以求得重新排列组合、 更生。 发酵，那么，“它是以一种不可辨认的形式破坏了过 “任何符号的意义都会因各种原因而永远在限制 去、现在与将来的线性序列的，用的是一种痕迹的逻 着那些在系列中先于自己的东西，或等待着被那些后 辑，这种逻辑将任何序列的成分都理解为彼此的构成 ② 于它的东西所限制。这便是德里达所说的符号的‘痕 成分。” 迹’结构，即任何符号都嵌在一个语境之中，其意义带 由此看来，“限制”这个语词，在“痕迹结构”中，起 有围绕它———或先于或后于它———的符号的痕迹。简 到了一种统制的作用，而其动机也正在这里。这就道 单地说，一个符号的意义本身并不完整，甚至于不存 出了这种结构方式的符号意义。它限制了此前动机所 在于其本身之内，而是以这种或那种形式散布于所有 企图铲灭的意识或思想，这自然是指现实中所抵抗的 其他符号之中，而且这种意义跨越其他符号的散布是 一种意识或思想。同时，它也就自然地限制了此后现 ① 实中或于镜像中的各种可能性或期望建设的东西。具 无限的。” 本文所列举所介绍论证的“青春映像”，正是在此 体说来，阶级斗争理论或对现实中的阶级斗争情状恐 意义上，努力以其在历史与现实中遗存的形象与意 惧所由的评判，导致了对社会的乌托邦期许。这些分 义，以及所要宣泄的文化遗留，通过艺术的方式达至 析对符号的限制方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