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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民法视野下的缺陷产品召回义务及其法律责任 ——兼对《食品安全法》召回制度的评析 陶丽琴∗ （中国计量学院法学院，中国，杭州，310018） 摘要：我国《食品安全法》迅速提升了食品召回制度的立法层次和法律效力。缺陷产品 召回制度具有一定的公共政策因素，其调整的基础关系仍是私领域的交易消费关系，召回活 动的监督和管理属于行政法拟或经济法制度，但召回的基础法律规则仍属于民法规范范畴。 立法确立了召回的法定作为义务，属于交易安全义务，违反该义务引起私法上的侵权责任， 是结果责任，并与一般的产品侵权责任有联系但不同。以“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作为缺陷 食品的判断依据，排除了召回对符合强制标准而仍存有不合理危险之食品的适用，缺陷食品 限于不合格产品，召回机制的启动将会招致大量原交易关系的无效并产生惩罚性赔偿。 关键词：食品安全法、召回、缺陷、侵权、法律责任 随着我国产品安全问题尤其是食品安全问题的日益严重，加强和完善我国产品安全领域 的立法成为最紧迫的法制建设任务。产品召回即是在此背景之下我国借鉴欧美国家的做法迅 速确立起来的一项新制度，它对预防和消除缺陷产品对消费者人身和财产的危害具有独特的 功能。就产品召回的制度立法和法律问题的研究在我国出现了两个十分突出的现象。一方面， 产品召回制度立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的立法速度和立法力度都猛增，从2002 年起步于地 方立法，至近三年中汽车、玩具、食品和药品等领域召回制度专门性的行政规章的推出到相 关应急性的行政法规出台和立法，刚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以下简称《食 品安全法》）将食品召回制度规定为一项重要内容，使食品召回制度的立法提高到了法律层 次，从而也迅速提升了我国缺陷产品召回制度法律体系的立法位阶。与之前召回规则相比， 该法突出地特点是明确确立了召回的法定作为义务及其民事法律责任，如何准确地握《食品 安全法》的召回规则，成为我们接下来必须要做的重点工作，将该制度置于民法尤其是侵权 法视角下加以审视和解读，对充分理解其法律内涵和正确适用其法律规则具有重要意义。另 一方面，缺陷产品召回法律制度的基本理论问题研究在我国法学界也迅速展开和深入。2008 年 12 月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草案》第二次正式审议稿，明确增设了缺陷产品 召回义务及其民事责任的规则。①而最新出版的侵权责任法学者建议稿中亦改变了先前成稿 的几个学者建议稿缺少召回规则设置的状态，明确设定召回规则的一般侵权条款等。②缺陷 产品召回制度亦成为我国民法侵权责任法上的重要理论研究课题。 一、缺陷产品召回制度概述及我国的立法现状 （一）缺陷产品召回制度的概述 召回制度（RECALL ）即产品召回制度，准确表述应为“缺陷产品召回制度”，③是指 产品的生产商、销售商（包括进口商）在其生产、销售（包括进口）的产品存在危及消费者 人身、财产安全的不合理危险时，依法将该产品从市场上或消费者手中收回，并采取补救措 施、无害化处理等方式以阻断危险、消除或减少危害的制度。召回制度具有整体安全的社会 公共政策目标的因素，是针对系统性产品缺陷可能带来的人身和财产不安全危险而实施的阻 ∗ 作者简介：陶丽琴，中国计量学院法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民商法学科负责人。联系方式 E-mail: taoliqin@ ①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草案第二次审议稿第44 条。 ②参见杨立新著：《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草案建议稿及说明》，法律出版社2007 年版，第230-231 页。 ③为行文方便，文中出现缺陷产品召回制度、产品召回制度或召回制度的概念互用，在此先行说明。 1 断和预防机制。 所谓“产品缺陷”，基本含义是指产品存在危及人身、他人财产的不合理危险，即产品 “未具通常可合理期待之安全性”，① ② 学理上分为制造缺陷、设计缺陷和警示缺陷， 因产 品缺陷造成人身和他人财产损害的，构成特殊侵权的产品责任，也称商品制造者责任，③而 “ 产品投放流通时的科学技术尚不能发现的缺陷” ，称为发展缺陷，各国立法一般将它作为 产品侵权责任的免责事由，④目的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