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十七年文学经典重读——正视当代文学史叙述内部的张力研究.pdfVIP

曰 正视当代文学史叙述内部的张力 北京 l董之林 1928年，胡汉民为时任国民党宣传部长、考试院院长戴季陶著((日本论))作序。序言力荐此书， 针对中国人对 自己的近邻 日本缺乏了解，学界科学性和批判力的缺乏，他开篇说：“英国的历史 家韦尔斯，于今年春间，发表一篇文字，同情于中国革命，而警告欧洲人，内里说及欧人之了解 中国，绝不如中国人之了解欧洲……不过我们一搜查中国留学生关于批评欧洲有系统的研究较 为成器的著作，好像还未出世 ，中国人对于韦尔斯的公道评论，就怕要暗暗叫声惭愧。”他接着 说道 ：“不要说欧洲，就是日本，我们又如何呢?地理是接近的，文字是一半相同的，风俗习惯是 相去不远的，留 日学生较之留欧学生，数量要多十几倍，而对于 日本，也一样的没有什么人能做 有价值的批评的书。从好的方面说，小心谨慎，不轻于下笔，也是有的。从不好的方面说，就无 异表示我们学界科学性和批判力的缺乏。”因此，他肯定戴季陶 批“评 日本人要比日本人自己批 评还要好”，“因为他不止能说明 日本的一切现象，而且能剖解至Ⅱ日本所以构成一切的动力因素”， 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序言开场白至少有三层意思：一是如果 “带了着色的眼镜观察”历史，其叙述结果 “更其靠 不住”。二是历史叙述的诱惑力往往在时空遥远的地方，对地理接近、文字一半相同等习焉不察 的事物，则易失去研究的兴趣 ；或者以 蕞“尔小国”一言以蔽之，轻易对历史盖棺定论，具有盲 目性。三是关于褒贬历史、臧否人物，且“让读者下最后的判断”，叙述者凡列举现象，最好的解 决方案是剖解 “之所以构成一切的动力因素”。胡汉民为 日本论))作序已经过去八十多年 ，相 比戴季陶的 日本论 ，现在的读者恐怕更多人知道美国学者鲁思 ·本尼迪克特分析 “日本人的 柔美与暴力”的专著 ((菊与刀 ，但戴、胡二位对现代历史研究的见解，依然值得今天从事当代 史研究的人镜鉴与深思。 ／名作欣赏MASTERPIECESREVIEW ／本期头条 O5 中国当代文学是在 “二战”和国内战争基本结 样一种现代生活愿景，小说家持赞同的立场。紧随其 束后的社会现代化背景下展开的，也是距离当今生活 后，～批 “干预生活”的小说则反映了更为激进的社 最近的文学。因此在20世纪50至60年代，其早期 会政治诉求，并在强调以斗争实现社会发展的时代产 作品纠结了 “五四”新文化及其所坚决否定的古典 生了更大影响。比如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批评 传统之间种种复杂的文化因素。这是进入和平年代， 刘世吾暮气沉沉的生活态度，主人公林震甚至向 “空 那些在战争时期只能在间隙生存的文学一次有力的 气”挑战，希望解决或消除和平时期政府部门和单 发声。以小说家姚雪垠为例，1963年，他的长篇历史 位存在的 惰“性”，它 “散布在咱们工作的成绩里边， 小说 《李自成 (第一卷)出版，其创作初衷可以追 就像灰尘散布在美好的空气中，你嗅得出来，但抓不 溯至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新史学运动。小说家对此 住”。这批 “干预生活”的小说家随即在政治运动中 回忆说：“1930年前后是我国史学界思想十分活跃的 遭受厄运 ，但他们也许未曾想过 ，那些给他们带来厄 时期，而当时的史学界情况对我这个小青年的成长发 运的作品所形成的一种激进的文化氛围，也曾使文坛 生过强烈的影响，在相当程度上决定我以后的文学创 其他作家感到 “压力”。所谓 “压力”，与政治运动造 作道路。尤其我在四十七岁时，即 1957年被迫突然 成的伤害绝非同一回事，而是在社会变革中，生活方 转上创作历史小说的道路，而且在历史小说方面作出 式迅即转型，发展节奏急剧加快造成的～种内心震荡 了我自己的独特贡献，这与当时我在河大时所受的影 与不安。比如这方面值得关注的两位女作家茹志鹃 响有密切的关系。” 当时正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 和刘真。茹志鹃 (春《暖时节》所描写的大跃进生活 在中国史学界筚路蓝缕的时期，基于当年革命青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