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有限责任公司股东的清算责任研究.pdf

论有限责任公司股东的清算责任 福建建达律师事务所马尾分所 肖义方 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企业因不年检而被吊销营业执照①，其中大部分是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法》规定，依法被吊销营业执照而解散的公司应当进行清算，有限责任公司的清算组由股 东组成。②这是有限责任公司股东的法定清算义务。但是，公司股东不组成清算组对公司进行 清算的现象相当普遍，使公司财产处于不确定状态，造成公司财产的流失或贬值，使公司债权 人的权利不能实现。而公司法并没有规定公司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应承担什么清算责任，怎 样承担责任，如何追究其责任，导致司法实践中针对这类纠纷的处理千差万别。在法学理论 上，这个问题也是长期争论的焦点，甚至有些观点尖锐对立，莫衷一是。本文拟依据民法、公司 法的原理，对股东清算责任的性质进行分析，从而提出符合民法基本理论和现有法律规定的实 务方案，求教大方。 广义上的清算责任，既可以理解为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不履行清算义务产生的民事责任，又 可以理解为股东组成清算组后，不适当行使清算职权产生的民事责任。严格讲，后者是“股东” 转变成“清算组成员”后，清算组成员的清算责任，而不是“股东”的清算责任。限于篇幅，本文 作狭义解。本文所称的有限责任公司股东的清算责任，是指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不及时履行法 定的清算义务，致使公司债权人③因此而不能全面实现债权或者增加实现债权的成本，对公司 债权人所应承担的损害赔偿责任。 一、有限责任公司股东清算责任的性质 实务中，对被吊销营业执照而未清算的有限责任公司的债务纠纷，有多种处理方式。一是 搁置争议。法院认为，清算是有限责任公司股东是否承担公司债务的前提，不清算就不能处理 债务问题，法院据此裁定中止诉讼；二是驳回原告诉讼请求。法院认为，公司营业执照已被吊 销，公司主体资格消灭，债务亦消灭；三是判决要求股东进行清算，以清理出的公司财产偿付债 务；四是判决各股东共同承担债务的清偿责任；五是判决各股东按照出资比例承担债务的清偿 责任；六是判决公司对债务承担责任，股东承担连带责任。④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种处理方式， 是因为法院对被吊销营业执照后、清算注销之前的公司的主体资格，以及公司股东清算责任的 性质认识有差异。 ①如2007年，仅北京市因不年检被吊销营业执照的企业就多达2．7万家。据：《2．7万户企业不年检被吊销营业执 照》，载《北京日报)2007年3月29日。 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第184条。 ③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不及时履行法定的清算义务，同时也可能造成中小股东等其他利害关系人的损害，为了突出主 题，本文不展开讨论股东对其他利害关系人的清算责任。 ④王成：《公司被吊销后股东清算责任论纲》，载《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5期。 444第七届中国律师论坛优秀论文集 (一)被吊销营业执照公司的主体资格 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公司注销之前是否存在主体资格，在我国的理论界素有争议，实务处理 也有截然相反的结果。一种观点认为，公司被吊销营业执照后即丧失主体资格，并引用《民法 通则》第45条规定“企业法人由于下列原因之一终止：(一)依法被撤销；．．…·”法院判决：营业 执照被吊销后，公司因主体资格消灭而债务消灭，就是基于这种观点。①另一种观点认为，公司 被吊销营业执照之后，注销之前仍然享有主体资格，只是经营资格受到限制②。 应当说，产生被吊销营业执照的公司的主体资格的争议，既有理论上的原因，又有立法上 的原因。在理论上，持法人拟制说者，认为法人人格因法律的赋予而获得，因法律的否认而消 灭。现在公司因违法被吊销了营业执照，当然是法律对其人格的否认，主体资格消灭。而持法 人实在说者，认为法人的民事权利能力来自于团体自身的实际存在，只要团体还有自己的名 称、财产、组织机构，实体就没有消亡，法人的主体资格就存在。法律只是对法人的主体资格进 行确认，从而据此行使一定的管理职能。因而，法律对法人资格的终止只是消灭了法人从事特 定经营事项的能力，而法人的民事主体资格在法人解散清算之前并不因法律的否定而消灭。⑨ 从我国的《民法通则》和《公司法》来看，④我国立法采法人实在说，并无疑义。理论上学者一般 也以实在说为通说。⑤但是，在立法技术上，以前的立法将“吊销”和“注销”不分，导致实践中 误认为吊销营业执照就是丧失主体资格。其实，“吊销”是行政机关依法剥夺违法者原有的许 可权利或者资格的处罚，是行政处罚的一种。而“注销”一般只是对权利已经依法取消后采取 的一种注明取消的措施，是行政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