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恪历史隐喻诗学探析研究.pdf

— TheCen~aPlainsCultureResearch l @ 陈寅恪历史隐喻诗学探析 胡继华 摘 要：陈寅恪与王国维有三个方面的关联 ：一为文化 孑遗心境 ，二为中国文化本位立场，三为学 术精神与方法。陈寅恪 出入 “诗”“吏”，以诗证吏，以史释诗，诗史互证，建构 了一套复杂的隐喻系统，凸 显了象征的历史维度。陈氏的复杂象征体系可谓一种 “新历史主义”，一种 “历史的诗学”，一种在隐喻 与反讽之间的历史想象 ，一种历吏的文本化。就其直探 中国文化之本而言，陈氏的吏境乃是文化保 守 主义；而就其为现代精神张 目而言，这种史境显然深得 自由主义的真谛。沐浴在启蒙时代理性之光照 下成长起来的陈寅恪将古典今情融为一体而建构的诗吏互显的境界 ，则是在 隐喻与反讽之间对历史展 开想象的产物。 关键词 ：陈寅恪；历史诗学；“心吏”；隐喻体系 中图分类号 ：I2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2095—5669(2014)06—0037—08 陈寅恪 以史学家称名于世 ，然其博学多 历史想象，一种历史的文本化 。 闻，创 获极丰 ，论史犹具诗 心 ，谈诗兼证史 乘。陈氏终身挚友 ，“学衡派”领袖吴宓赋诗 一 、 “心史——心弦三重奏 赞 日：“文化神州何所系?观堂而后信公贤。” 陈氏怀着传承文化遗命之心，选取中国文化本 陈寅恪晚年瞽盲 ，集史家之祖与兵家之师 位立场 ，并践行现代学术精神，运用现代学术 的人生困境于一身 ，在心志上且 自感戕残，复 方法 ，建构了 “不今不古”“不夷不惠”的历史 染色古史巨子司马迁的悲情。疾苦积之既久 ， 叙述体系。从 “殊族之文，塞外之史”，一变而 身心伤已至深，他便将一帘幽梦与无限遐思投 为 “中古民族文化史”，再变而为颂红妆托喻、 射至 “红妆”“情史”，以游戏之笔写兴亡遗恨， 借 晚明道情的 “心史”。“衰残敢议千秋事 ，剩 以才人之命寓家国情怀。 咏崔徽画里真。”(《前题余秋室绘河东君访半 “癸 巳秋夜 ，听度清乾隆时钱塘才女陈端 野堂小影诗意有未尽更赋二律》)陈寅恪出入 生所著 《再生缘》……”余英时说，这个癸 巳秋 “诗”“史”，以诗证史 ，以史释诗 ，诗史互证 ，建 夜是 1953年的一个秋夜… 。。润墨作文之 构出一套复杂的隐喻系统 ，凸显了象征的历史 时，陈寅恪眼疾已经恶化，绝世才华终如一场 维度 。用海登 ·怀特 (HaydenWhite)的话说 ， 秋雨，同才女陈端生命运一般无二，兰心蕙质 陈氏的复杂象征体系可谓一种 “新历史主义” 终归一抹春痕 。更为神秘难解 的是，早在 16 (New historicism)，一 种 “历 史 的 诗 学 ” 年前 ，漂泊暂住蒙 自的陈寅恪，“端生”二字就 (historicalpoetics)，一种在隐喻与反讽之间的 秘密地潜入他 的诗句 当中：“南渡 自应思往 收稿 日期：2014—05—25 作者简介：胡继华，男，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跨文化研究院教授 (北京 100024)，主要从事西方美学与比较文学研 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