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武馆授武记.docVIP

洋武馆授武记 　　在国内的时候，常听说留学生在英国餐馆打工端盘子。没想到，来英国后我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在洋人办的武馆里。 　　那时我刚到英国，有一天，我在学校的布告栏上看到有一张布告：某某武馆寻找武术老师。我一直都练武术，这不正好派上用场吗？于是我把电话号码抄下来，当即给那武馆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秘书，她听了我的一番自我介绍后，就安排我和武馆的老板面谈。 　　武馆的大门平淡无奇，但一进到大厅，就看见一幅大大的太阳旗，上面还不伦不类地画着一些符号。乍一见我还以为这武馆是日本人开的呢。正当我对着太阳旗发愣之际，旁边有人开腔了：“你是XX吗？”我转过身来一看，身旁走来一位金发碧眼、身高六英尺的大汉，他穿着一身显得有点小的和服，向我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约翰。” 　　 　　收了三个洋学生 　　 　　原来约翰就是这里的老板，他教的是合气道，一种日本武术。合气道这种武术，也不需要什么科班出身，只要勤练多比赛，功夫不负有心人，混个什么段位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曾经在纽约上过一个什么班，然后又参加过一些比赛，拿了黑带九段之类的段位，就在本地开馆授业了。约翰其实是想找合气道武术老师的，可他的秘书搞错了，没问清我学的是哪门武术就把我找来面试。约翰还算随和，看我大老远骑了辆自行车来，就让我给他表演一套拳一套剑，我就给他表演了一次。 　　约翰看完我的表演后，沉吟了一会儿，眼睛亮了起来。他说：“你那中国武术是很好看，只是技术难度较高，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学。我本来只是要找一个合气道的老师。但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在我这开班授课，收多少钱我们对半分，好吗？我这里过两天有个武术表演，你就过来表演一下，权当做个广告？”我一想也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赚什么钱，反正试试看。 　　两天后，我按时到达武馆。参加武术表演的有老板本人，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武师，有黑人有白人，就是没有日本人。老板上场表演了一套合气道的剑法，居然也有模有样的，那把武士剑舞得虎虎生风。舞到精彩之处，两个徒弟端着一块木板上来，老板“呀嘿”一声，厚厚的木板被一踢两段，观众们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 　　一场表演下来，不少人表示要交钱上学。我这里也有三个学生：一个是金发碧眼的洋小姐凯莉，要学剑；一个是小瘦子安东尼，要学散打；还有一个是大高个通尼，要跟我学少林拳。我一算，一个月可以赚三百多美元，可真是一笔不小的零花钱呢。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两个星期，凯莉说她不能来学了。凯莉走了以后，安东尼整天若有所失。过了两个星期，老板告诉我说安东尼也不来了。 　　一个月下来，就剩我和大高个通尼了。通尼学少林拳还是十分认真的。只是他又高又大又壮，我教的那些基本功他一做起来全变了味，看上去像一头大象在打架，让人有点儿哭笑不得。 　　 　　与洋学生短兵相接 　　 　　这天晚上，又到了上课的时间。通尼摇摇晃晃地进来了，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强的酒味，听他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有一个白鹤亮翅的动作，通尼不知是因为太高大了还是喝多了，反正做不好。我纠正了好几次，他突然间失去耐心，提出要和我“比试比试”，我也是年少气盛，就答应了。 　　通尼抢先一个大巴掌横扫过来。我一躲，他扫了一个空，我趁势往他身上一靠，他踉踉跄跄栽出去五六米。他一转身，又冲上来抬脚就给我来了一下，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脚，通尼的脸顿时涨红得成了猪肝色，往后一退，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就朝我抡过来。我没想到通尼会拼命，情急之下，用手臂硬挡了一下，钻心地疼。还没等我喘过气来，通尼抡着椅子又砸过来。我只好又用手臂硬挡了一招，并顺手牵羊地将椅子擒住。 　　通尼这时打红眼了，他把椅子一夺，我手臂负痛，又没防备，让他把椅子夺了过去。他马上又向我的头部抡来。说时迟，那时快，那椅子突然被人从后边抓住，通尼抡了几下都没抡动。原来是老板在身后抓住了木椅。通尼赌气把椅子一扔，拿起他的包冲出门走了，临走前还哭嚎了几声。 　　这件事对我冲击很大。我来英国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殴的。我一个书生，万一打坏了通尼，可能被抓起来送回国。万一他打坏了我，我这个书要不要读了？想起了出国前父母的叮咛，于是第二天，我就打电话给武馆的老板，说我不去教。就这样，我结束了在洋武馆授武的生涯。 　　喻浩华摘自《世界报》 　　2006年11月1日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