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是美丽的意外.docVIP

遇见你是美丽的意外 　　张小晨：就读于上海南洋高级中学，一放学就回家倒头大睡，待到睡醒，已是凌晨。父 母都睡着了，我便恂恂而起，解决掉晚饭时父母留给我的那份，再去卫生间洗漱， 然后端坐于书桌前涂作业，边写边听叶沙的《相伴到黎明》，等到所有的倾诉者都哭完了， 笑够了，骂累了，我的作业本也差不多涂满了。于是大功告成，再回床去听郑钧、朴树、张 楚、许巍他们干净的嗓音，用他们的歌声将方才有怪异心理的人说的所有蠢话从我的脑海中 统统刷掉，然后再一次进入梦乡……第二天，骑车上学，照常迟到。 　　 　　怎么成男孩子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温柔地洒在我的窗前，我没有看钟就知道一定又是六点整，每 天我都准时起床，我不希望自己赶不上校车，确切地说我不愿一早就见不到升。 　　自从开始乘坐校车，我混乱了十年的作息就发生了难以置信的转变。去年，我还沉浸于我一 直引以为豪的自由散漫的个性生活：混混沌沌地结束了我的高一生活。今年，妈妈说，你要 高考，你要为自己负责。于是，高二，我决心上战场，考好看的分数，献给我的江东父老， 献给我可爱的红烛和伟大的祖国。 　　孰料，一开学就遇见他。他的名字叫升，终点站上车，同我一样。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的时 候，总是要发生一些故事的。 　　我终于失望地顿悟，今天是周六。 　　两分钟又三十二秒后，我嗖地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地奔往洗手间。因为我猛然想起周 五时老师布置的功课超级多，而下礼拜要月考。 　　我飞一样地奔到镜子前。看见庞大的镜子里苍白的那个人，我痴呆一样地望了她很久，还朝 她挤眉弄眼了半天，揣测着升会对镜中这个女生有何评价……十分钟后，我才醒悟到我 来洗手间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一边温柔地责骂着自己是自恋狂，一边倒水洗脸。热水，毛巾，我的双手浸泡在热水中 ，可以清楚敏感细腻真切地体会到皮肤里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对温暖的热爱。我兴奋 地发现自身的奇异，我将热毛巾敷在脸上，觉得自己渐渐从中获取力量。 　　我将书包倒置着抖动，书从里头哗一下子纷纷扬扬地跌出来，像电视剧里发脾气的孩子做出 来的一样声势浩大。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各科的参考书归类，整理，虔诚地摆在书桌上，我自己也差一点被自 己蒙骗了，以为我会静下心好好念书，事实证明，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一摊开作业 本，心思就飞到撒哈拉沙漠去了，我莫名其妙地比较着升和荷西的面容，以及升和郑钧声线 的区别……N小时后，我惊觉，书本上的一个字我也没看进去。 　　我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无能，为什么老要念念不忘他呢？满脑子都是他的幻影，他的微笑，他 的神采，他的忧郁，他的严肃…… 　　天！我只好再去卫生间洗一把冷水脸，好好地刺激一下无聊的神经。 　　我纤细的手指在水与香皂制造的泡沫中游走，手指灵活有力地相互纠缠，关节自由地弯曲伸 展……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呈现着活力，隐藏着爆发的欲望，抑制着创造的冲动，每一枚 脑细胞都坚信，不应有其他外力来阻碍它的发展。 　　我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它们用加速度冲洗我手上的污垢，我用手挽起水扑到脸 上去，对自己说：“你要坚强！” 　　这时，妈妈走进来，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镜子里的我，好像觉出一丝不对劲。我有些心虚地望 着她。小时候，偷家里的钱去买圣斗士的粘纸，她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把我的诡计 拆穿了，结果被她打得屁股都烂了，后来对妈妈的眼睛一直心有余悸。可是，过了几秒钟， 她说：“你的头发太长了，剪了吧。”我心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毕竟是通过镜子的折射来 看我的脸，目光发射的准确率总是要打一些折扣的。 　　我闷声不响浑浑噩噩地跟着独裁者一样的妈妈来到理发店，让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把我蓄了 三年的长发剪到齐耳短。地上斑斑驳驳的发丝有没脚的厚，那一根根乌黑的细丝泛着金属的 光泽，像一种华丽的绸缎，叫人喜欢。伸手抓一把，触摸它新鲜的质感，有逝去的伤怀和别 离的无奈。其实真的不必，拍拍脑袋，看看自己的新发型如何――像男生一样，甩甩头，短 发飞起来居然很潇洒。我想今天是值得纪念的。哎呀，周一去学校又要被同学说成失恋了― ―其实，也可以算的啊！ 　　回到家，我又恋上了镜子，这次是有理由的，我剪过头发了嘛。我问你，镜子，你说升会喜 欢我这个样子吗？王菲在《重庆森林》里的头发好短，我这样应该不算罪过吧。 　　可是，升到底会怎样看我呢？我坐在窗口，秋天的凉风吹过来，我额头上的短发舒服地飞扬 起来。我喜欢风将我的短发吹散开，不管那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 　　在每天旋转的万花筒般的世界中，我困惑时光是如何虚度的。我只有努力去学会改变自己， 也许这种变化会痛到无法辨认我的面目。可是，除了坚强，我无路可走。 　　这些，我懂，我都懂的。 　　他们都说，你怎么像个男孩子了？ 　　真的吗？ 　　 　　遇见你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