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江边背水姥.docVIP

澜沧江边背水姥 　　中国最长的南北向河流澜沧江,发源于青海唐古拉山脉岗果日峰的扎曲,流至昌都后始称澜沧江。它纵贯云南西部全境,带着高原的粗犷、热烈、奔放流入无量山峡谷。 　　小湾大坝把澜沧江拦腰截断,奔流不息的澜沧江如一匹驯服的野马静静地横卧在无量山峡谷间。这匹野马的驯服造就了高峡出平湖的美丽景观,给无量山人民带来了福祉,也给世人带来了光明之源――水电。在这美丽的高峡湖畔,生活着一个纯朴的少数民族。 　　我们的越野车岔出小湾水电站进厂公路后,如一只甲壳虫艰难地爬行在无量山中,左拐右转、爬坡下坡,在乡村土路上颠簸了大约20分钟,终于看到了那匹被水电人驯服的“野马”,在它身边黄红色的大山坡上镶嵌着若隐若现的几个小村庄。 　　正是干旱季节,我摇下车窗,一股黄灰涌进来,让大家猝不及防。我不听驾驶员的劝告,执意打开车窗,并将头伸出窗外。在遥远的羊肠小路上,一阵龙卷风过后,出现了两个黑点。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才看清那是牵着小毛驴驮水的老大娘。我忍不住闭上了眼,这种景象在我心中变成一幅永远挥之不去的剪影。 　　在小毛驴铃铛声的引领下,我们停车随老大娘爬上了进村公路旁的小半坡。映入眼帘的是存水不多的一个小水井,水井上方放着一个用饮料瓶锯了底的简易漏斗,水井旁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平台。大娘将装着水泵的篮子放上平台,熟练地灌起水来。80岁的查海龙大娘告诉我们,她家7个人,每天驴驮人背6趟水才够吃,驮水的一头小毛驴因疲劳过度不久前咽气了。 　　“老天爷不长眼,让我和毛驴天天在这路上走,但愿驮水背水的日子很快过去……”她哽咽着,结结巴巴地说着,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我看见她那深深的印着岁月的脸颊上流下两行湿湿的泪,两行泪流入深深的皱纹里,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她让辛酸流入岁月中,其中的泪,如果不到她生命的褶皱中去访微探幽,是很难感受到的。这就是无量山人的胸怀,吞下天下人间的酸甜苦辣,一人慢慢下咽,慢慢咀嚼…… 　　我们又往公路下面爬,看到一个犹如锈水的小龙潭。小龙潭不足10平方米,我们寻找了好一阵才隐隐约约见到出水的地方,说出水那是有点儿夸张,因为表面根本看不到流水,只是土有点潮湿。随着潮湿的土往下走,潮土没了,有一堆石块。我们好奇地把石块小心掀起,不由得惊呆了――石块下露出几根竹子,竹子下面是一口铁锅,铁锅里有清水,一根塑料管子从锅边引出。一个简易的“引水池”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石块下面。 　　我们沿着黑色的塑料引水管艰难地爬行在羊肠小道上,爬了近2公里后进了村中。进入每户农家都看到房檐下放着几个塑料桶子,桶子里大都没有水,有的也仅半桶。做简易“引水池”的主人查国福告诉我们,他将自家大铁锅抬去作“引水池”,容易集中水又干净,真是一举两得。但引水距离远,塑料管子也有点旧了,一路泼洒后,到村里就没多少了,这一股水无法养活全村人,每家每天都必须到江边背水。为弥补小春粮食的损失,村里的强劳力都外出打工了,只留下老弱病残者艰难地生活。 　　为了生存,70岁、80岁的老人上山背水也不足为怪了。独自一人生活的70多岁的查海燕告诉我们,查国福常为她送水,但时间长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就用5个饮料瓶去背水,话没说完就用脏兮兮的手袖擦起了眼睛。我看到在城里长大的随行女记者眼睛红红的,手颤抖得把持不住摄像机,她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泪水在眼眶中被夏天的太阳照得发亮。突然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哭了。 　　很多时候,命运、天时、地利等无法预知的因素如一根魔棒,冥冥之中,拨弄、裁定着我们的生活,在大自然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和无能为力,我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眼前是静水流深的清蓝蓝的澜沧江水,而几百人的村庄却望着山脚下这澜沧江兴叹,看到的是这么多的水资源,而人们却吃不上水。村民知道我们进村,很快就围着我们诉说这一切。随行的镇领导说,政府已安排给了他们村引水管子和一台抽水泵,正在想方设法帮助群众解决饮水困难。 　　说话间,我发现村脚的小路上有3位妇女,如蜗牛般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挪。她们背上的竹篮里放着几个白色的塑料水泵,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很耀眼。“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谚语立即在我的大脑中闪现,我真担心她们的水能否安全到家?一位少妇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嘻嘻地说:“大哥,放心!我们已经习惯了从江边背水。”我看看蓝蓝的澜沧江水,又看看我们来路上的水井。路边的水井里还有点水,为什么不去那里背呢?放弃近距离的水而去背江水,莫不是江水的味道更好?我的困惑咋能躲过少妇的双眼,她笑眯眯地道出其中的秘密:半坡的水是留给老人背的,年轻人必须到江边背,这是村里不成文的规矩。 　　我们在乡亲们的目送下,再次爬坡,爬向另外一个村子的引水点。小毛驴的铃铛声越来越小,越来越细。灰头土脸的我转过身,透过500度的镜片模模糊糊看到两个点,两个似乎不再移动的点。我的眼角有点发涩,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