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王通儒学与隋唐思想史.PDFVIP

臺大歷史學報第 43 期 BIBLID1012-8514(2009)43p.269-276 2009 年 6 月，頁269-276 2009.2.17 收稿 ，2009.6.22 通過刊登 §書評§ 反思王通、儒學與隋唐思想史 ──評李小成著，《文中子考論》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265 頁。 傅 揚* 1 王通（號文中子，584-618 ）是隋末大儒，也是個難以歸類的人物， 他的生平與思想既反映了南北朝隋唐歷史文化的諸多層面，又有其獨特 性。相較於王通的重要性，出色的相關研究並不多，王通本身的複雜性 以及史料闕漏是首要難題，學界思考和研究途徑的侷限亦為要因。李小 成《文中子考論》（以下簡稱《考論》）是近期對文中子進行較大規模 研究的一部新作，正如書名所示，內容兼及「考」與「論」，而前者佔 了較大篇幅。全書除〈緒論〉外，共七章，書末附有〈文中子年譜〉和 參考文獻。透過《考論》，我們除了能在一些具體論點上得到不同於以 往的理解，還可以進一步反思中國中古思想文化研究的方法問題。2以下 先引介《考論》的內容，再就相關問題略陳己見。 全書以〈緒論〉開篇，回顧自唐至今的文中子研究。作者指出，唐 代距離王通生活的時代尚不甚遠，累積不少記載王通生平和事蹟的文 獻，為後代辨偽考證工作提供了良好基礎。宋代學者除了從學術思想角 度評價王通，也對文中子其人其書發展出或信或疑的不同立場與主張。 宋初學者大多肯定王通的存在，然自北宋中期司馬光（1019-1086 ）起， * 國立臺灣大學歷史學研究所碩士生 1 學界對王通生卒年的看法並不一致，此據李小成〈文中子年譜〉的考訂。 2 本文無法全面回顧中國中古思想史研究的成果，事實上，為了批判性地開展未來的研究， 「思想史」概念本身有必要再加以釐清，這個問題尚待專文討論，此處從略。 270 傅 揚 漸有人疑其真偽。懷疑的主因有二：一、《中說》非文中子自著，其中 有錯謬；二、《隋書》無文中子傳記。明清時期的文中子研究多承宋代 學者的思路，鮮見新說。近代以來，有不少學者對文中子下過工夫，以 尹協理、魏明所撰的《王通論》成就最高。3透過近代以來的研究，大致 上已可證明王通確有其人，並由此論及王通的學術思想。作者在總結本 節時指出，學界對於王通的生平、交遊，以及《元經》、《續六經》的 研究仍有所不足，《考論》一書則嘗試進一步開展、討論這些問題。 第一、二章分別考證文中子的家世及其生平。作者在第一章先以王 通家族在西晉末年的播遷為斷限，區分前後者為遠祖與近祖，並廣泛運 用正史、文集、碑銘等資料，挖掘出目前可知的王氏先祖成員與其經歷。 後半部分考察王通父親、兄弟、兒子和諸孫。作者先確定王通親屬的成 員和長幼順序，再就搜羅所得的史料進行排比和分析檢證，尤其著重處 理文獻記載的矛盾之處，最終描繪出這些親屬的生平概況。文中子的生 平事蹟並不複雜，第二章便以生卒年、仕官經歷和隱居後的生活等主題 進行考證。這些問題前人多有論及，作者的寫作策略是在眾多說法中提 出自己的看法或判斷，並注意到一些過去較少人討論的細部問題，如文 中子隱居時期的遊歷生活等。 第三章考證文中子門人及其交遊對象。據一些文獻記載，文中子有 許多門人是初唐名臣，但這些人並未提及王通，因此歷來都有人提出質 疑，認為相關記載出於依託。作者在本章第一節便徵引自宋以來的這些 看法，並提出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