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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的消解 　　[摘要]《色?戒》可以说是女性意识最鲜明的张爱玲小说之一，李安的《色?戒》也获得大量的肯定。从性别的角度比较分析张爱玲的小说《色?戒》与李安的电影《色?戒》，小说《色?戒》具有鲜明的女性主义立场，但原著的这种特点在李安的电影中几乎完全失落。李安挖掘了张爱玲小说对“性”的重视，却没有把握住原著对“性别”的关注。这需要具体从电影语言、类型以及影像符号的特点等方面分析原作的性别立场被消解的原因。 　　[关键词]《色?戒》；电影改编；女性意识 　　 　　张爱玲的小说素来为影视界青睐，但公认成功的改编并不多。任何一种艺术的成就越高，对媒介的依赖性就越强，因此也越不容易被另一种媒介“重写”。但是，鲜明的女性意识也是张爱玲的小说难以改编的一个重要原因。如何在作为大众娱乐艺术的影视作品中体现出鲜明的女性立场，这对于改编者的挑战丝毫不亚于媒介所带来的障碍。尤其是对于男性导演而言，他需要跨越的不仅仅是媒介、时间，也包括性别。作为张爱玲小说最新的一部改编电影，李安的《色?戒》获得了不少人、尤其是港台和海外学者的肯定。电影将张爱玲原著中欲言又止的内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无疑是它获得认同的重要原因。但在笔者看来，李安挖掘了张爱玲小说对“性”的重视，却没有把握住原著对“性别”的关注，原作中非常鲜明的女性主义立场在电影中基本上被消解了。在本文中，笔者将具体从电影语言、类型以及影像符号的特点等方面分析原作的性别立场被消解的原因。 　　《色?戒》可以说是女性意识最鲜明的张爱玲小说之一。小说表面描写的是国家政治，实际上讲述的是性别政治――男女两性之间的权力关系。张爱玲看到，即使是在民族斗争中男女之间依然存在不平等的权力关系。这集中体现在小说对“看”与“被看”的描写上。小说共描写了三次看与被看，一次是易先生看王佳芝；另外两次是梁润生等人看王佳芝。为了分析的方便，笔者将按照故事的时序而不是小说的时序来分析这些“看”的含义。第一次是献出了童贞之后的王佳芝总觉得别人“用好奇的异样的目光看她”。第二次是成功色诱易先生之后，一想起自己迅速发育的乳房，她就“马上看见那些人可憎的眼光打量着她”。第三次“看”发生在故事的结尾，易先生和王佳芝一前一后走进珠宝店去取钻戒的时候。原小说是这样写的：“知道他在看，更软洋洋地凹着腰。腰细，婉若游龙游进玻璃门”。可以说，这三次看构成了男性色情注视的完整发展过程，即从对异性身体的好奇、到带着会心的微笑大胆地上下打量、最后发展到赤裸裸的窥淫。女性经常被各种色情的看和窥淫注视所包围，这是男权文化在日常生活领域中的一个重要表现。对于男性看和女性被看的自觉，这无疑是小说女性意识的重要表现。在这三次看中，看的主体在政治上是对立的，但对女性的欲望却大同小异。爱国和卖国的对立在这里被消解了，取而代之的是男女两性的矛盾。用性别矛盾掩盖和置换争取民族矛盾，这是小说的深刻之处，也是它的局限之处。 　　从叙事的角度分析，小说的女性意识与其视点密切相关。在《色?戒》中，张爱玲采用了三种视点，一个是传统的第三人称客观视点、一个是王佳芝的视点、一个是易先生的视点。这篇小说中从第三人称客观视点出发的叙事超然、客观、冷漠、尖锐，甚至带着点尖酸刻薄。从这个视点出发的叙事在大多数时候性别倾向并不明显。但在小说的结尾，当叙事人从易先生的角度出发为他处决王佳芝找种种“不得已”的借口的时候，我们明显可以感到这是一种基于女性主义立场的反讽。王佳芝的视点在其中最为关键，小说的很大一部分情节内容一包括对男性注视的描写――都是从她的角度叙述的。张爱玲对外部动作不甚重视，许多关键情节都是一笔带过，唯独对于王佳芝的主观感受和心理活动不吝笔墨。譬如说从咖啡厅到珠宝店的情节在小说中所占的篇幅很大，几乎有全篇的三分之一，关键原因就在于不时插入王佳芝的主观心理活动，细腻地揭示了王佳芝千回百转、矛盾复杂的心理。大量的女性心理描写使小说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意识流叙事的色彩，也使叙事具有鲜明的女性特质。易先生的视点在小说中并不重要，主要是与王佳芝的视点形成比较――这正是张爱玲惯用的参差和对照的写法。 　　与小说相比，电影《色?戒》并没有明确的性别立场。作为一种具有艺术属性的文化商品，电影有明确的商业性诉求。尤其是对于大制作而言，如何获得各种观众的认同始终是电影生产必须考虑的一个问题。比较电影的商业成功而言，性别的价值无疑是次要的。对于商业叙事、尤其是西方主流电影叙事而言，类型是一种重要的规范。类型为观众理解电影提供了一种稳定的意义结构，是商业电影叙事最基本的工具。美国学者伊梅尔达?威尔汉指出，电影改编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处理小说复杂的情节结构、使之成为一种可以辨识的流行电影类型。如果说张爱玲的小说《色?戒》继承的是伍尔芙以来的意识流叙事的传统的话，那么李安的电影则继承了黑色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