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大有福》――首小民的哀歌.docVIP

《耳朵大有福》――首小民的哀歌 　　[摘要]电影《耳朵大有福》通过讲述一个小人物的退休遭遇，为中国30年改革开放作了一个阶段性的剪影，为普通大众今后的人生之路如何走，作了一次颇为自我的探索和尝试。它的现实主义尝试，促使观众真正感受生活和认真思考城市贫困群体面临的社会现实问题。 　　[关键词]耳朵大有福；贺岁片；退休；城市贫困群体 　　 　　作为过去10年来出现的影片类型，贺岁片给人的印象应该是纯属娱乐。无论是成龙的打斗系列，还是冯小刚调侃味十足的都市故事，贺岁片总是，也应该给观众带来欢快的笑声，这符合中国人庆祝春节的传统。范伟的名气虽然还够不上大牌，但却是不折不扣站在喜剧明星的行列里的，再加上这个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片名――《耳朵大有福》，多少透露出一些喜气，影片似乎要走笑声里过年的标准路线了。 　　90多分钟过后，如果说你还能笑得出来，那就只能是苦笑了。与其说这是一部贺岁片，不如说这是导演深思熟虑演绎出来的一曲城市平民的时代哀歌。 　　故事非常简单：范伟饰演的55岁的铁路机械工王抗美退休了，面临着退休后日子如何过的困惑。老婆生病住院，女儿和搞婚外情的女婿闹得不可开交，参加传销第一天就被抓，儿子不顾家庭，弟弟弟妹整日忙打麻将致使老父生活无人照料……凡是今天城市平民能够遭遇的事，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让他过了个遍。 　　一个普通工人退休后的际遇能有多大的票房号召力呢?然而，恰恰是这部自始至终现实主义味道非常浓厚的影片，通过讲述这个小人物的平淡无奇的遭遇，为30年改革开放作了一个阶段性的剪影，为普通大众今后的人生之路如何走，作了一次颇为自我的探索和尝试。影片中频繁出现的概念、怀旧音乐和具有浓烈时代痕迹的符号不断强化着这一印象。 　　影片开头，“光荣退休欢送会”的红色字幅、铁路的徽标、一片狼藉堆满瓜屑果皮的老式礼堂，这一个个随着镜头逐渐推移而出的形象，告诉人们铁路局为王抗美举行的退休欢送会结束了。影片的主人公一个人坐在方桌旁嗑着瓜子，他在期待什么吗?抑或是他对这里还有着难以割舍的眷念?原来他在等待单位对自己的气管病是否属于工伤给个答复，答案简单直接：“由于工作需要所导致的职业病属于工伤。”他的气管病不是职业病，因此也就不在工伤之列。他沉默片刻，抽了几口烟，笑着站起身说：“行，明白。”他无法不沉默，也无法不明白。他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王抗美取下胸前的红花，这一切就算结束了，从此他成了一个退休的人，一个与原单位再无任何瓜葛的人。 　　这是一个颇具讽刺意义的开头。稍懂一点中国内地用工制度的人都知道，对于王抗美这个岁数的人来说，他应该还有五年时间才到退休年龄。尽管影片没有交代，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属于某种形式的退养人员。这种往往会带来侵害劳动者权益争议的退休方式，在影片里却通过热闹的欢送会宣告出来，令人啼笑皆非。欢送会是什么?是一种暗示，暗示旧的生活方式的死亡，新的生活方式不得不开始。就像片头出来时，镜头紧紧跟随的王大耳朵腋下挟着的那块光荣退休的牌匾上那两个鲜红的字“光荣”，始终在你的视线里摇晃。对于上个世纪50年代出生，对抗美援朝战争有着极深荣耀情结的王抗美来说，“光荣”又何尝不是死亡的代名词呢?而在影片的最后，老实巴交、几乎一直抱着无为而治心态的他，竟然因为家庭琐事而烦恼而产生一死了之的想法。 　　影片实际上讲述了一代人的故事。王抗美这一代人几乎与新中国同龄：在保家卫国的年代出生，听着父辈的长征故事长大，改革开放之后伴随着新闻联播的音乐声迎来各种新鲜事物，在知天命的年龄突然加入退休的行列，收入骤降，再加上老婆生病住院，生活顿时陷入困顿。因为历史的原因，他们没有受过良好的国民教育，缺乏技术，即使像王抗美这样有一技之长的铁路机械工也突然发现，自己总不能到大街上摆个摊去修火车吧。没有社会保险的这一代人有一种被组织遗弃的惶惑，但好歹王抗美还有一个连领导都羡慕的经济条件优越的女婿。但是，当这一代人把目光转向下一代的时候，当中国人养儿防老的传统思想准备兑现的时候，王抗美再次陷入困惑：一夜情、婚外情，这些新的社会问题出现在女婿身上，下一代的家庭显然破裂了，他和老伴期待的最后的生活屏障已经彻底粉碎。“时间无情，岁月流逝”，这句王抗美说了三遍的话最终没能继续下去。这条路走不通了。 　　看惯了矫情的古装片和离谱的魔幻片的人们会发现，在欢迎进行曲、第八套广播体操等耳熟能详的背景音乐声中，我们骤然间回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中国。在这个中国里，没有《夜宴》的奢华，没有《无极》的虚无，没有《好奇害死描》的小资，甚至没有同样草根的《疯狂的石头》的商业，有的却是典型但逐渐边缘化的城市贫困群体的生活。当然，王大耳朵在这个群体里还算不错的，只要自己保证不生病(在这个群体中，他的气管病似乎是不能算作病的)，保证“家里一个病人的基本配置”，生活也不会“紧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