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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视角下的人类愤怒愤怒标定理论 　　摘 要 愤怒标定理论从演化的视角解释人类愤怒，认为其是演化而来的神经计算系统的表达，其产生主要依赖于他人针对自己设定的利益权衡比（welfare tradeoff ratio， WTR），当他人针对自己的WTR低于预期时，个体就会产生愤怒。它同时认为愤怒包括损失和“侮辱”两种触发刺激，而针对不同的刺激个体会采用不同的反应模式，近来的相关研究已经为该理论提供了一定的证据支持，但个体表征他人针对自己的WTR平衡点问题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同时，进一步纳入社会性因素、采用计算机模拟愤怒演化以及将共情这种特质性变量纳入框架将是该理论未来进一步完善的可能方向。 　　关键词 愤怒；利益权衡比；演化；愤怒标定理论；共情 　　分类号 B842.6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17.10.003 　　1 引言 　　现实生活中，愤怒是很常见的基本情绪之一。然而， 这种情绪并非人类独有， 而是在很多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中同样普遍存在的（Archer， 1988）。针对愤怒的相关研究显示，在不同的文化群体中，个体愤怒时会出现相同或相似的面部表情、生理及行为反应，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跨文化一致性；此外，从个体发生的角度来看，愤怒在个体发育早期就已出现（Panksepp， 2000）。这些证据提示，愤怒应该具有对应的演化基础。 　　演化心理学从演化的视角解释人类相关行为，认为人类的很多心理机制都是演化适应的产物，是为了解决在演化适应环境（environment of evolutionary adaptedness）中反复出现的适应问题而形成的（Tooby Cosmides， 1992）。作为心理学研究中一种相对较新的研究取向，演化心理学的产生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包括注意、归类、推理、学习、情绪和动机在内的很多方面都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参见Cosmides Tooby， 2013）。那么，演化心理学如何解释愤怒呢？研究者概括出与愤怒有关的六个特点：当个体遭受损失时，其更容易愤怒；愤怒对象的主观故意会增强愤怒主体的愤怒水平；愤怒对象的道歉可以消减愤怒主体的愤怒水平；愤怒和攻击常常被男性用作挽回面子的手段；遭受侮辱是个体产生愤怒的稳定预测变量；愤怒的行为表现及神经基础具有跨文化一致性（Sell， 2005）。那么，为什么愤怒会同时具有上述特点？已有理论对此并不能提供很好的解答，在此基础上，Sell提出了愤怒标定理论（The Recalibrational Theory of Anger）。Sell博士毕业于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师从演化心理学的领军人物Leda Cosmides和John Tooby，其在博士期间的工作就是围绕这一主题展开，之后一直致力于通过实证的方式验证这一理论。 　　简单的说，愤怒标定理论着眼于从演化的视角看待愤怒，认为其是演化而来的神经计算系统的表达，用于调节冲突场景下的个体行为，以服务于愤怒个体。如同做生意时的讨价还价，愤怒蕴藏着自身权益（welfare）被过分轻视的信号，它可以督促愤怒对象对愤怒者的利益需要进行重新估算（recalibration），提高愤怒主体权益在愤怒对象表征中所占权重（Sell， 2005； Sell， Cosmides， Tooby， 2014； Sell， Tooby， Cosmides， 2009）。这种同愤怒有关的收益―损失的计算分析构成了愤怒标定理论的核心。 　　2 愤怒的计算基础 　　演化心理学研究者认为，人类心智本身包含一系列复杂的计算机制，他们接受外界环境或个体内部输入的相关刺激，经由对应的神经计算而输出相应的结果（Tooby Cosmides， 1992），同Brewer（2000）提出的三阶段加工模型相比， 　　（竖线下方的概念表示同相关理论构念相对应的观察测量）。 　　演化心理学理论的内在逻辑主要区别之处在于其对“内部过程”的假设，在演化的视角下，同“内部过程”相对应的是一系列计算机制，而这些计算机制产生于人类演化适应过程当中。那么究竟有哪些计算机制呢？Tooby， 　　Cosmides， Sell， Lieberman和Sznycer（2008）提出的内部调节变量（internal regulatory variables）是其中的一种。针对原始部落的研究发现，在他们采集食物的过程中，某种坚果并不会因为其属于食物的范畴就被立即采集，而是还要涉及到一系列的复杂计算，比如坚果的大小、寻找这种坚果需要花费的搜寻时间、把这种坚果转换为可食用形式需要花费的时间等（Winterhalder Smith， 2000），而这类需要权衡的因素就被称为内部调节变量。在此基础上，Too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