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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想 深沉雄大的砖石精神 ──汉画像石和画像砖的艺术成就 东南大学 张道一 内容摘要：本文从艺术学的角度，对汉代画像石 “载体”今天已很少见到。尤其是画像石，虽然是刻在 和画像石类的解读作了理论上的探讨。首先提出汉代画 石头上,却又不同于西方人所说的“浮雕”。有人用现代 像形式是综合的、独特的，是中国历史上艺术形式发展 的艺术分类学去套画像石,结果套不准确，便提出了“拟 的重要一环。其次，分析介绍了鲁迅等人对汉画像的研 绘画”、“拟雕刻”之类的名称,实际上是颠倒了事物发 究，并进一步阐述了汉画像的关系性律动、再现和表现、 展的关系。画像石所刻的石头主要用于建筑, 成为建筑 平面造型的章法等问题。 (祠堂、墓室、门阙和棺椁)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它不是 关键词：汉代画像，关系性律动，再现和表现，平 独立的一幅一幅（一块一块）的作品，而是用于建筑装 面造型 饰，有的作为殡仪，有的供人观览。它的画面，基本上 是线条，或者在线条的基础上将空白处“减地”，使形 思 20多年前我以《砖石精神》为题写过一篇小文章。 象突出。也正因为如此，可以将画面用纸墨拓印下来， 只是一般介绍汉代的画像石和画像砖，没有展开论述。 成为拓片，也是一种中国式的“版画”（图1）。如果用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汉代是一个很重要的朝代。两汉 今天的艺术分类学去衡量,便跨在了建筑、雕刻和版画 想 400多年, 正是封建社会上升和发展的阶段, 各方面都 之间,或者说兼有三者的特点。那么,它究竟算什么呢？ 呈现出无比的活力,显示出一种巨大的力量。直到现在, 汉朝人称此为“雕画”（雕画成章），清朝人叫做“画像 我们仍然炫耀汉唐的辉煌。如果说唐代文化以富丽壮美 石”，这是很确切的。 须要指出的是，在此时期纸张还 著称，那么,正是汉代的深沉雄大而质朴无华，为之奠 定了深厚的基础。因此，就艺术方面看，不论是对其历 史的研究还是对其艺术成就进行分析,特别是有关艺术 的原理,它是怎样形成的,又是怎样发展的,探讨一些规 律性的问题，显得十分必要。其中，画像石和画像砖就 是很突出的一项。人们在当时的物质条件下，选取了石 头和砖头作为艺术的载体，注入生命，创造了艺术的辉 煌，将造型艺术推向一个历史的高峰。 一、艺术的“进化论” 过去的艺术与现代的艺术不一样。不仅对内容的要 求有别，在形式上也有很大的差异，总之是所处的时代 背景不同，价值观念的取向也不同。 我们是现代人，必然以今天的文化观念看过去，然 而汉代已距我们两千年左右，不可能要求汉代人同我们 一样，而应该以唯物史观待之。如果以生物的 “进化论” 图 1 两城画像石 山东微山县西城乡（过去隶属济宁县）出土， 共 37石，38 幅画面。此石石面 84cm ×80cm。画面分三层， 作比较,艺术的成长与发展,也有自身的规律。总是由简 无题刻。摘自山东省博物馆，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山东 而繁，由单一到多样。我们知道，汉画像石是刻在平面 汉画像石选集》，济南，齐鲁书社，1982 之石头上的，画像砖则是模印在砖坯上的。这种艺术的 1 没有普及，蔡伦虽然改进了造纸的技术，但纸的使用范 围不大，也就是说，到东汉时期纸张并没有作为绘画的 最佳选择。对于艺术的载体来说，纸本绘画在东汉之后 才得到发展。因此，画像石正好说明了对事物发展的认 识由笼统而具体、由综合而细分,说明那时的绘画虽然 在表现方法上趋于成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