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诗学的中国旅行——一个比较诗学的个案考察.pdfVIP

【文艺评论】 11期· ·总第5 口头诗学的中国 “旅行” ———一个比较诗学的个案考察 胡继成 摘要：口头诗学理论是西方口传文学研究最重要的理论之一。本文旨在考察当以印欧史诗 传统为基础而抽象出的口头诗学理论旅行到东方中国时，将会给中国文学研究带来怎样的影响， 同时中国文学又将如何修正和丰富这种理论。除此之外，本文也探讨了口头诗学的中国旅行给 中国文学研究带来的反思。 关键词：程式；口头诗学；理论旅行；史诗；口头文学 中图分类号I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547 （2016）03－0 110－07 DOI:10.13221/j.cnki.lljj.2016.03.017 所谓口头诗学，又称帕里－洛德理论，是为纪念帕里和洛德两位伟大学者的杰出成就而命 名的，这一理论的产生与著名的 “荷马问题”有关。帕里在对 《荷马史诗》 进行分析时，发 现 《荷马史诗》 具有高度的程式化特征。这种高度的程式化，必定是传统的。同时通过进一 步分析，他又发现这种传统的，也必定是口头的。后来他和他的弟子洛德到南斯拉夫进行田 野作业，收集了大量口头诗歌。将语文学的精细分析与人类学的田野调查相结合，帕里和洛 德共同创立了口头诗学理论。这一理论的核心概念包括程式（formula）、主题或典型场景 （theme or typical scene）、 故事类型（tale －type）及表演中的创作（composition in performance）等。通过对这些核心概念进行定义和文本分析，帕里和洛德较好地揭示了口传史 诗的成因、创编等问题。这一理论自诞生之后，对口头文学的研究具有范式意义，影响重大。 爱德华·萨义德通过先后发表的 《旅行中的理论》 《理论旅行的再思考》 这两篇重要论文 建构了著名的 “理论旅行”说。所谓理论旅行，指的是 “各种观念和理论，也在人与人、境 域与境域，以及时代与时代之间旅行”。 〔1〕 理论旅行本身经过多个阶段，从理论的起源与传 播到理论被接受或抵制以及理论在新情境的本土化等。口头诗学是西方学界在20世纪建构的 重要理论之一。据不完全统计，口头理论的研究方法， “已经影响了散布于五大洲的、超过 了150种彼此独立的传统的研究”，〔2〕 已经 “辐射及上百种语言传统”。 〔3〕 本文正是借助萨 义德所说的 “理论旅行”来探讨产生于印欧文化传统中的口头诗学理论与中国文学研究相结 合所产生的积极意义与局限性以及对中国文学研究带来的反思等问题。 一、口头诗学理论在中国的译介 在中国学界，对口头文学的自觉研究始于上世纪初期。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于1922年主 持创办 《歌谣周刊》，是我国第一个民间文学研究刊物，里面已初步涉及到口头文学研究问 ［作者简介］胡继成，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士研究生（上海 200433）。 理论理理理理理 论界论界论界论界论界界2016第3期 110 11期· 【文艺评论】 ·总第5 题。但是当时没有形成系统的方法论，也没有得到认真总结。美国汉学家傅汉思1969年发表 在 《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 第39期上的论文 《中国民歌 〈孔雀东南飞〉 里的套语语言》，是 口头诗学应用到中国文学上的最早成果。1974年，美国华裔学者王靖献出版了有关诗经研究 的博士论文，首次将口头诗学应用到中国文学研究中。1982年，周发祥在 《中国社会科学院 研究生院学报》 第1期发表 《帕利－劳德理论及其在＜诗经＞研究中的应用》 一文，对该著作进 —诗 行评述，并向大陆学者介绍口头诗学相关理论。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