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国 近 代 史研究的两大基本理论范式 蔡礼强.docVIP

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两大基本理论范式 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两大基本理论范式 ●蔡礼强 (1.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2.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北京100102) [提要]中国近代史学界对范式概念的运用比较混乱,在对范式概念内涵界定的基础上,本文明确提出革 命史范式和现代化范式是中国近代史研究的两大基本理论范式,这两大理论范式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排斥与取代关系. 每一种理论范式都有其自身固有的局限性,不同范式的竞争丰富和深化了我们对中国近代史研究的理解和认识. [关键词]范式;革命史范式;现代化范式 [中图分类号]K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3637{2006)03—011903 中国近代史学界在讨论学科理论发展时经常运用到范 式概念,但对范式的使用却极为混乱.有些学者认为不 同范式代表着不同的解释模式和观察视角,作为一种范式能 够成立应该在理论上有自己独立的品格,有自己的一套有特 色的概念和论说系统;也有学者一方面把范式理解为一门 学科中被公认的某种理论,方法,共同的对事物的看法和共 同的世界观,但同时又把作为专门史学类别的政治史与作为 分析框架的市民社会理论当作研究范式;也有学者认为 社会史代表一种迥异于传统政治史的历史视野和解释 思路,这一点使社会史成为与传统史学相区别的新范 式.类似这些不同的表述还有很多,而这种各自从自己 理解的基础或角度去不加区分地使用范式概念,在某种程 度上影响了学术的积累和正常的对话与交流. 虽然范式概念的始作俑者库恩本人也曾在多种意义 上使用这一术语,但并没有脱离两个最基本的使用内涵:一 是学科领域的根本性变革,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如果动辄在 这个层面上使用范式概念只会贬低学科重大变革的严肃意 义;二是学科在变化中出现的一套系统性的研究方法,理论 框架和思维方式,这种转变是学术研究中创新的不竭动力和 源泉,而大多数学者也正是在这个层面上使用范式概念.因 此,为了规范起见,如果仅仅是采用了一种新的分析方法或 理论视角,但并没形成一套系统化的知识共同体,最好不要 用范式概念来表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理解混乱. 按照范式概念的基本内涵来理解,中国近代史学科在 最近几十年的发展中,在范式的转换方面具有突出的时代特 征,总体上可以说形成了革命史范式和现代化范式两大基本 理论范式. 随着中国革命的成功,革命史范式在中国近代史学界确 立了一统天下的强势理论话语地位,并形成以三大高潮,八 大运动为核心的研究热潮.而随着2O世纪80年代中国改 革开放的全面启动,中国近代史的研究日趋深化和多元化, 并逐渐摆脱单一革命史范式的束缚,现代化范式成为影响日 益增大的理论范式,并在现代化范式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系 列的全新理论视角.从此,中国近代史研究开始了一个研究 领域与研究方法都异彩纷呈的多元化时代. (一)革命史范式 革命史范式是中国近代史学界从2O世纪50年代～8O 年代占主导地位的理论范式,不仅决定和左右了当时的近代 史研究,而且还深刻地影响和形塑着人们的思维和观念.革 命史范式在作为一统天下,唯我独尊的惟一理论话语时 代,也使得中国近代史学科成为几乎具有政治话语霸权威力 的强势学科. 革命史范式的形成有着深刻的历史必然性.在共产党 夺取政权的时代,由于对中国近代历史的认识关系到中国革 命的合法性,毛泽东在范文澜等着名历史学者的帮助下用马 列主义系统分析中国历史,尤其是中国近代史,形成了一系 列着名论断,这些关于中国近代史的一系列论断奠定了革命 史范式的根基,并且构成了中国共产党革命动员体系中的核 心话语.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马列主义上升为国 家意识形态,开始了一场对旧有学术的全面改造,并形成占 社会绝对主导地位的革命史范式. 革命史范式主要以斯大林的五种生产方式的公式为 理论基础,认为历代王朝统治下的中国社会基本上处于无变 化的状态,中国长期处于封建主义社会,一方面强调帝国主 义的侵略对中国历史发展进程的破坏和阻碍,另一方面也强 调国内阶级矛盾的冲突和激化促生了中国革命的发生.革 命史范式具有强烈的政治取向,在研究目标,分析框架方面 充满着纯粹政治维度的解释,和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具有一定 程度的同构性. 革命史范式对中国近代变革过程的分析,既揭示了西方 帝国主义列强的无耻罪行,也反映了国内社会存在的不平 等.从转型政治学的角度来分析,革命史范式对促进马列主 义理论的中国化,对于动员广大知识分子和普通群众起来革 命,成功应对清末民初中国社会全面转型所导致的总体性危 机,对促进中国由混乱无序到平稳过渡都发挥了难以估量的 重大影响.在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的思想理论体系中处 于关键性的基础地位,是意识形态体系的核心话语,对于促 进中国革命的迅速成功和中国现代化建设的良好开局,都起 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革命史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