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与枣.docVIP

岁月与枣 我家的后园有棵枣树，成熟脆甜可口。每当这个时节，便引来许多嘴馋顽皮的孩子甚至成人。 在我们这里，有句俗话叫“鲜瓜李枣，谁见谁咬”。偷摘人家的瓜果之类的东西，并不算丢脸的事。 我家的这棵枣树，靠近我家的堂屋。别人在用棍棒或砖石投掷枣子时，不免砸坏了屋顶上的瓦。砸坏的瓦当时看不出来，只有下雨时，雨稍大雨滴从屋顶上滴下来，。父亲很是无奈，说：“刨了可惜，留着惹事”。父亲年年都说如此的话，但枣树依旧长着，大家依旧偷食枣子。父亲年年都得去换屋顶上的瓦。 有一年，我家的烦心事不断。本来很拮据的家境变得更加窘迫。家里甚至拿不出买打醋酱油的钱我们兄妹买铅笔、橡皮，更了。母亲需经常去邻居家借几根火柴点火做饭，借的次数多了不好意思，便凑人家做饭时，拿把柴草去引火做饭，日子过得很难。 眼看枣树开花，母亲心中便生起了一种希望。希望脆甜的枣子能换点钱贴补家用。然而。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日子依旧艰难，母亲只好东挪西借维持生计。不过，希望中的枣树，那总是一种希望，它引领着们不断地向前走。在等待中日子艰难地过去了。枣树也在春风夏雨中生长着。花开不久，开始时米粒大小的枣子已经变成了纽扣般大小了。到了农历七月份，枣子已成形，只是味道些。不过，这时候便有馋猫们来尝鲜了。因此，母亲特意告诉我和弟弟、妹妹看好枣子，不让别人再糟蹋了。于是，我们兄妹放学后，只能在家中的后园写作业、做游戏，不敢离开一步。那年的枣树也格外争气，枣子挂满了枝头，比往年结的多出了很多。我和弟弟、妹妹谨记母亲的叮嘱，不敢半点马虎。直到有一天晚上，母亲决定明天五更天打枣，我们的看管任务才算结束。 五更打枣是我们这里的一种习俗。其中的原因，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大凡有枣树的人家都是选择这个时辰。我猜测或许那时辰的枣子容易摇落，不易摔坏；或许那时别人都在睡梦中，不会发现自己的收获了多少枣子；也许是其他原因。一家人三更天起来打扫树周围的地面，坑坑洼洼、不干不净的地方便用苫子或席子遮盖上，以免弄脏了鲜枣。一切准备停当后，我便与哥哥爬到树上打枣。开始时，我们是摇晃树枝，二人使劲时节奏相同、协调一致，便于发生共振。一开始摇动，成熟的枣子噼里啪啦得掉在地上，那声音就像下了一阵硕大的雹子一样，枣子和树叶几乎铺面了树周围的地面。妹妹在树下缩着头，生怕被枣子打着。有的枣子打在她的头上，直喊痛，那样子很逗人，大家便都高兴起来。有些顽强不屈的枣子是摇不下来的，第二步便是用竹竿子打枣子，这时往往打落的叶多枣少，不如开始摇晃时那么诱人啦。 捡枣子要用半个小时以上。摔坏的或被虫咬的或已开始烂的都要筛选出来，掉在脏地方的也要单独存放，单独洗涤。 今年收了两框鲜枣，足有0、0斤。母亲很高兴。还说到了腊八那天，在树上多抹些米饭犒劳这棵树，这样来年会有更多的收成。 母亲洗了部分枣子，煮熟，我们全家分吃了一些。等到第二天早晨，又用瓢分给几家邻居。大爷和叔叔家离我们远，照例给他们送去一些。往年送完后，枣子所剩了了，其余的便被我们零吃解馋了。 今年日子紧，拉了许多饥荒。母亲便严令我们不准偷吃。等父亲向生产队里请假后，到城里去换钱。买铅笔、橡皮队里没有答应父亲的要求，万般无奈，母亲只好打发我和弟弟星期天去城里卖枣。 起初，我们都很高兴。进城看高楼、汽车和新鲜的东西是我们的愿望。但想到要去卖枣，又不知如何是好。我虽然跟父亲去过几次，都只是做旁观者，没有经验。 全家为我们的此行准备了一个晚上。父亲教给我们如何跟人家讲价，如何称称。特别叮嘱这是自家产的枣，能卖便卖，要把称称得高高的，说话要和气些。我们演练了一晚上，基本上能胜任这项任务。到十点钟才睡觉。 第二天，不到五点钟，母亲便叫醒了我们。特意给我们烧了咸汤（这已是很高地待遇），让我们喝了上路。阴历八月的季节，天气渐冷，要到六点天才大亮。起这么早，主要是让我们对付去城里的这十几里路。我们兄弟每人背着十多斤枣子，穿着单衣就上路了。我那是有十一二岁，弟弟小我三岁。起初，我们还是走得较快。大约走出六七里路，弟弟便走不动了，蹲在地上赖着不走。天已亮了，路上的行人一个个超过了我们。我给弟弟许了好多愿，比如说卖了钱先给你买一碗酸辣汤外带一条香油果子（油条），买一块带香味的橡皮等，就这样我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我一路上许了很多愿，凡是弟弟说的，没有不许的。到了市场，太阳已升得老高。从前的市场没有现在这样自由，有很多农产品是禁止私人买卖的。比如花生米之类，父亲就有买花生米被没收的经历。铅笔、橡皮酸辣汤香油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