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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云 草原上云的个头要比别处矮一些。 因为“野旷”显得“天低树”，云也如此。草原上看云完全不必仰视，可以平视，甚至俯瞰，那是人站在山顶，而云枕在山的腰部。 草原上的云不能久看，看着看着会让人发痴。因为云的裁剪方式，即使最高明的裁缝也无能为力，它们以自由的姿态在人的身前身后缠绕，适合想象和幻觉，每个人此刻都以为自己姓云，以为自己就是云，洁白、柔软而温情。 云的可读性，就在它的半推半就，半掩半露。 蓝天瘦的时候，云就多些，是白底蓝花的青瓷器，是明代宫窑的极品；蓝天胖的时候，是蓝底白花布，那是云贵山区民间的手工蜡染粗布。 稍稍望远一些，就是地平线了，草地上升起稀薄的雾气，诗人断言：“这是一些体重超常的笨重的云，被天空开除，掉到了地面。”但雾却能把绿色的草和蓝色的天连接起来，把现实与寓言连接起来，把自然与心连接起来。 在云雾之间有一条缝隙。 有一个从中间穿过，象是趁着大雾出走的人，径直走到天上去。衣裙蹭到云时是干的，蹭到雾时是湿的，有一群肥羊，温驯地从中间小跑过去，好像急着去与天界的神羊会合；有一群瘦马，愣头愣脑地从中间踱过去，马太重，云太虚，难免“马失前蹄”，铸成一个美丽的错误，骆驼个头太高，但低低头，也还勉强过的去。毕竟比“穿针眼”要容易的多。 当然只要牧人愿意，她们完全可以住在云上，而不是蒙古包…… 云矮，也给了风错觉。 风也模仿牧人的姿势，赶一群云在低空放牧，但云可不如牛羊听话。它们不嚼草，不喘气，不繁衍，它们忙着到南方去看海。它们深刻地像思想家一样，东奔西跑，变化无常。 草原上云层沾地，但不化为尘泥。 草原上云很矮，可是尘埃够不着它。 一位有名气的画家带着他的一群学生去野外写生，十年间，他们画出了很多杰出的作品。有一次，画家看到有一个牧童牵着一头老黄牛在此路过，画家就让自己的学生画那头牛，画家说：“你们看到的是那头牛走着的样子，我要你们画出她奔跑时的样子，谁画的像，明天就可以出徒了。” 学生们纷纷拿出画夹，准备好水墨、笔和宣纸，想象着牛奔跑时的样子，一幅又一幅奔牛图完成了。学生们让画家评分，画家笑了笑说：“今天我不是你们的评卷老师，你们的老师不是我。” “谁是我们的老师呢？”众学生齐声问道。 “你们的评卷老师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个牧童，你们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让他看你们手里的那幅画，牧童说谁的画好谁就可以出师了。” 一个学生首先开口说：“一个牧童怎么知道绘画的奥妙？”画家听了笑了笑，不说话。 第二个弟子说：“他牧牛可以，我想他根本就不会画牛。”画家微笑一下，示意下一位。 第三个弟子说：“按图索骥当画得好图，我画上的牛就是照这个例子来的。” 接着说话的是第四个学生，他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或许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学生们讲完了，画家站了起来说：“你们等着那个牧童吧，我回去等你们的消息。” 太阳落山的时候，牧童牵着牛回来了，学生们拿着奔牛图让他看，牧童看了一个人的画，发觉那头牛奔跑时的样子不对，不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第二个人的画，还是老样子，牛的尾巴朝上翘着。第三个人的画和前边那两人的画都是老样子，只有第四个人的画，牛的尾巴是朝下的。前三个学生嘲笑第四个学生说：“牛在奔跑的时候，尾巴怎可以朝下呢？你画出来的牛一点也不威风。” 学生们等着牧童答话，牧童说：“是谁让你们来找我的呢？” “是我们的老师。”学生们回答说。 “那好吧，今天我就给你们上一课。”牧童说完，把手里的缰绳松开，挥起手里的鞭子，朝着牛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鞭子，老黄牛挨了鞭子，身上疼痛，撒开四蹄发疯似地奔跑起来，前三个学生一看傻眼了，只见那牛在奔跑的时候，尾巴架在两股之间，朝下夹的紧紧的。 画家看了学生们的作业，只让第四个学生出了徒。第四个学生临走的时候，特意拜访了那个牧童，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儿…… 有时看似很平常的一个人，其实他就是最好的老师……  ①这是一位孤独的年轻画家，除了理想，他一无所有。　　为了理想，他毅然出门远行，来到堪萨斯城谋生。起初也到一家报社应聘，想替他们工作。编辑部周围有较好的艺术氛围，这也正是他所需卑的，但主编阅读了他的作品后大摇其头，认为作品缺乏新意，不予录用。这使他感到万分失望和颓丧，和所有出门打天下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