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教学的媒介语问题-CUHK.PDF

2012年7月　第91卷 第2期 83 對外漢語教學的媒介語問題 王丹萍 香港教育學院 1. 媒介語問題研究的意義 早在上世紀80 年代 ，對外漢語教學界的前輩呂叔湘先生（1992 ）已明確指出 ，“教 外國學生 ，如果懂得他的母語 （或熟悉他的媒介語），在教漢語的時候 ，就能瞭解他 的需要 ，提高教學效率 。”媒介語的使用不僅在課堂教學實踐上都具有重要的教學法 意義 ，更在語言結構的對比研究 、文化知識的傳播上有重要的工具性作用 。中國內地 漢語教學的課堂環境通常是多元語文與多元文化的 （multilingual and multicultural ）， 即不同國家與種族的漢語學習者在同一漢語課堂學習漢語 。截至2010 年 ，中國為來自 200 多個國家的漢語學者提供由零起點 （absolute beginning ）開始的漢語學習課程 。世 界各地的漢語學習者來到中國後 ，如何與漢語教師溝通 ，如何與操不同母語的漢語學 習者交流 ，如何閱讀漢語教材及瞭解課程安排 ，如何獲取生活資訊等等均關乎到可否 持續培養和激發他們學習漢語的熱情 。然而 ，作為重要溝通管道的媒介語問題卻尚未 受到應有的關注 ，學界對其概念的界定不統一 ，以媒介語為研究對象的實證研究亦相 對滯後 。 2. 對外漢語教學媒介語的界定 “媒介語”顧名思義是作為溝通媒介的語言 ，是教師與學生 、學生之間實現語義 溝通所依賴的橋樑 。然而媒介語的概念在對外漢語教學界卻一直飽受爭議 ，主要有以 下幾種意見 ： (a) 媒介語是 “他種語言” （other language ）：付傳鳳 （2005 ）、王漢衛 （2007 ） 等認為對外漢語教學界所說的媒介語一般不指目的語漢語 ，而專指教師上課 時候所用的師生共同掌握的語言 ，這一語言一般是教師的第二語言 ，是學生 的母語或第二語言 。目前 ，支持這一說法的學者較多 ，但這種試圖將教師與 學生的課堂用語與目的語割裂的觀念很大程度上造成了當下語言學習脫離生 活實踐的狀況 ，也是對外漢語教學媒介語研究無法與國際接軌的主要原因。 (b) 媒介語是 “中介語” （interlanguage ）：陳漪 （2011 ）、杜婭林 （2009 ）等借 描述學生第二語言發展的過程與狀態的中介語的概念來解釋教師與學生通過 84 Newsletter of Chinese Language 彼此熟悉的語言來學習外語知識的現象 。教師可以使用學生的中介語作為一 種媒介語 ，但是媒介語不應限於學生的中介語 ，而要包括教師輸出的自然的 目的語 ，學生的母語 ，或者師生共同掌握的其他可供實現溝通的語言 。將媒 介語直接等同於 “目的語本身”或者視為 “學生母語”等觀點實質上反映出 特定教學法流派對待學生母語的態度 ，但均不足以概括媒介語的一般意義 。 (c) 媒介語是 “英語” ：（1 ） “實踐派” 學者 ，如張譯方 （2007 ）、鄧小琴 （2008 ）等基於對外漢語教學實踐將媒介語直接等同於 “英語” 。對大多數 漢語教師而言 ，英語是他們掌握且用於溝通的第一外語 ，使用英語作為媒介 語是他們實現課堂管理及溝通的重要渠道之一 （身體語言 、圖畫 、卡片等只 能做到有限的語義傳輸）。（2 ） “保守派”學者 ，如杜婭林 （2009 ）、梁寧 輝 （1998 ）、王漢衛 （2007 ）等則致力於將漢語教學同英語 “劃清界限” ， 力圖實現 “全目的語教學” （Chinese-only approach ），他們推崇沉浸式的語 言教學模式 ，是一種單語教學 。（3 ） “適度派”學者 ，如徐品香 （2008 ）、 陳荊陽 （2010 ）、焦嬌 （2009 ）等認為漢語教學實踐不可避免地需要使用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