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完全的权力quot;与quot;绝对的权力quot;——中世纪教会法理论对现代国家主权理论的贡献及其局限.pdfVIP

“占 兀全的权力”与“绝对的权力 ——中世纪教会法理论对现代国家主权理论的贡献及其局限 孥 筠 提要：。“完全的权力”和“绝对的权力”是现代国家主权理论最重要的理论渊源。教皇和教 会在政治和法律理论领域作出创造性贡献是出于激烈现实政治斗争的需要。教皇英诺森三世 发明了“完全的权力”论证其权力的至上性，以便在与神圣罗马皇帝和诸王的斗争中占据政治和 法理上的优势；教会法学家约翰·条顿、劳伦修斯作出了有力的推动；奥斯蒂恩西斯则创造出 “绝对的权力”和“普通的权力”这一重要区分系统地阐释了“完全的权力”，深刻地改变了西方政 治观念的走向，现代国家主权理论正是在这一理论脉络中形成的。 关键词： 完全的权力 绝对的权力 主权 中世纪 作者李筠，男，政治学博士，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在站博士后。(北京 100080) “完全的权力”与“绝对的权力”这两个概念，在法 巨大贡献，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治观念渐渐深入人心的今天似乎已经染上了严重的负 面色彩。但在人类政治史和思想史上，它们具有划时 一、教会对普世至上权力的追求 代的重大意义，它们的出现和逐步完善意味着现代民 族国家的观念和理论基础趋于成熟，以民族国家为基 “完全的权力”与“绝对的权力”观念出现的政治土 本政治单位的现代政治格局将成为最基本的政治事 壤是西方中世纪多元权力并存和竞争的政治格局。罗 实。“主权”(sovereignty)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马教廷、神圣罗马帝国、英国、法国等各方都在积极寻 与谁的权力相比是最高权力?这种权力具有什么样的 求政治理论上的制高点，以便在现实政治斗争中占据 政治和法律属性?这些属性背后的政治神学和政治哲 道义上的优势。中世纪早期，教会一方面在知识和教 学依据是什么?“完全的权力”和“绝对的权力”理论为 育上处于绝对优势地位。但另一方面，在政治上却受到 这一系列问题提供了系统的答案，为现代国家主权理 神圣罗马皇帝和各国国王的控制。前者为教会法的政 论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治理论创新提供了可能性，后者为其提供了必要性。 “完全的权力”和“绝对的权力”出现于西方中世纪 起初，对于教皇和教权派理论家而言，发动一系列政治 后期，它们的发明和初期的系统化阐释主要归功于诸 斗争的根本目的是争取教会自由，实现这一目的的手 多教皇和教会法学家的努力，还有一些政治理论家和 段是加强教皇权力，不仅要将受制于皇帝的地方教会 罗马法学家也作出了一定的贡献。13世纪以降，它们 和修道院完全纳入教皇的管辖，而且力图将教会塑造 逐渐成为“政治权力”理论领域的核心概念，直接推动 为一个以教皇为塔尖的权力等级体系。之后，为了保 了现代国家主权理论的产生。这是一个复杂的政治斗 持和扩张自身的政治优势，强调教皇权力是西方世界 争和理论斗争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教会法理论作出了 至上的政治权力，教皇和教会法学家们，创造出了“完 一120一 “完全的权力”与“绝对的权力” 全的权力”与“绝对的权力”两个概念。 英诺森三世之前的教皇并没有区分教皇权力到底是人 强化教皇集权的基本思路首先集中体现在教皇格 的还是神的，④英诺森三世则明确给出了答案，教皇权 里高利七世(GregoryVII，1073—1085)针对神圣罗马力是属神的而非属人的。属神的权力才是“完全的”， 皇帝亨利四世发布的敕令《教皇如是说》(Dictatus其它权力只是属人的，因而是局部的，必须服从“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