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心路张太岳——关于张居正诗歌的文化解读.pdfVIP

诗情心路张太岳 ——关于张居正诗歌的文化解读 郭万金 (山西大学文学院，山西太原030006) 摘要：张居正是明代聚讼最多的人物，其诗却鲜人问津。诗为心声，对张太岳诗情心路的探析应可成 为历史辨析中的一种有效的理解途径：于诗史视野中设身处地地构拟一代文化生态，在诗歌所承载的心路 历程中勾勒出这位改革首辅的情志侧影，藉此从略见张居正人格精神形成演变之全像，补苴一段被湮灭的明 代诗史及士人心史。 关键词：张居正；诗歌；文化 作者简介：郭万金(1979_一)，男，山西阳曲人，文学博士，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明清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山西省高等学校青年学术带头人计划(项目编号：1005726)；山西省高等学校中青年拔尖 人才计划(项目编号：1105712)的阶段性成果。 中图分类号：1207．2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403(2012)06-0151-09收稿日期：2012--07—15 江陵张居正大约是有明一代最具争议、聚讼 声申辩，以俟异日盖棺者闻听；以另一种视角于 最多的人物了，从“元辅张先生”到夺谥抄家的 张居正之诗歌人生中勾勒这位改革首辅的情志侧 君王态度，从“辅弼股肱”到“权相”“乱臣”的史 影，以略见其人格精神形成演变之全像，更可补 家品评，从生前的“夺情”风潮，到殁后的积毁销 苴一段被湮灭的明代诗史、士人心史。 骨，是非褒贬，柢牾争执，难为定评。张居正的考 一、宰辅期许与政治历练中的心志磨砺 成饬边，禁毁书院，交结内宦，夺情专断自是不 灭事实，然其放言行事时身处何等情境?所抱何 张居正两岁识字，五岁人学，十岁通六经大 种心态?若要盖棺定论当需听听张居正自己的声 义，十二岁中秀才，乡人目为神童，自是称颂不 音。其人虽殁，诗文尚存。然《太岳集》中的二百 已。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言，在屡屡的赞美 余首各体诗歌却尘封数世，鲜人问津，冷落的诗 与确实的成绩中，自不免少年意气，志满踌躇， 歌与热闹的争讼，恰相衬映，聚讼者虽彼此争论 其十三岁应试时所作《题竹》诗日：“绿遍潇湘外， 不休，却并不曾给张居正以发言辩白的机会。诗 疏林玉露寒，凤毛丛劲节，只上尽头竿。”①诗作 为心声，事因人成，于诗史视野中设身处地构拟 虽未可称佳，却也超出了张居正的年龄，更足以 一代文化生态，对张太岳诗情心路的探析无疑可 看出这位荆州小秀才逞志功名、着意抡魁的进取 成为历史辩析中的同情理解，即或未能众喙都息， 情怀，而这正是得志少年最易滋生的心态。“吾昔 庶几可见张居正之心路历程，使之立于纸面，发 童稚登科，冒窃盛名，妄谓屈宋班马，了不异人， ①本文所引张居正诗文，均本自《张太岳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因数量较多，限于篇幅，仅以引号标明，不另标注。 ·151· 虽州太学警耜2012，6 区区一第，唾手可得”，少年的得意自满通常会随 业”文饰点缀不过是“测浅者不可以图深，见小者 着一路的顺利而滋长，“人不轻狂枉少年”的意气 不可以虑大”的短见，是“未闻昭旷之论”的估俾 方道不免会在一帆风顺中凝结为日后自负倨傲的 之儒的陋识。然而，时为翰林的张居正却远不能 脾性人格，如果张居正继续顺利，真的“唾手及 一呼百应，即便连自身的执持善行、固守志节也 第”的话，春风得意的少年张举人或者会成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