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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狂草大写意——徐渭狂态与书画表现及其成因探析 齐鲁艺苑(山东艺术学院)2005年第2期(总第85期) 狂人狂草大写意 徐渭狂态与书画表现及其成因探析 栾义鹏 (山东艺术学院艺术文化学院,山东济南250014) 摘要:在众多的民间故事及文献记载中,徐渭被描写成一个有施虐倾向的狂人.他的狂态在他的书画中有全方位 的体现.这种狂态有着深层的原因并对书画的创作有着独特的意义. 关键词:徐渭;书画;狂态;表现 中图分类号:J2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236(2005)02—0019—04 在民间故事中徐渭是个狡猾,玩世不恭的恶作剧制造专 家,如:”徐把一个正在洗澡的瞎子的衣服拿走了,他告诉瞎子 说,他的姓名叫’都来看’,瞎子这么喊他,于是所有人都来嘲笑 瞎子.”……;”徐临死的时候,毁了他妻子的美丽容颜,使她 不能再嫁.”;[21(“徐引诱某人吃一种食物.然后他又声称, 这种食物有毒.他推荐屎当解药.于是那人不得不吃 屎.”“诸如此类的骗人,害人,让别人出丑以取乐的勾当 可谓不胜枚举.这类故事除在徐渭的家乡绍兴乃至浙江全境 流传外,还广泛传播到江苏,江西,河南,安徽和山东等地. 作为一个落魄文人而成为民问故事的主角,且是”红得发 紫的笑星”,这在中国的历史上算是孤例,内中的原因复杂而难 以说清.但从中我们至少可以读出:徐渭有过类似的行为并广 为人知,在当时就被目为某类人的代表.否则不会有大量的编 造和附会凭空落在他的身上.因此这个徐渭是真实的:玩世不 恭;报复心重;有施虐倾向. 如果说民间故事中的徐渭更多让人笑的话,那各种文献记 载中的徐渭则显得更为狂猖. “渭性通脱,多与群少年昵饮市肆……时督府势严重,文武 将吏庭见,惧诛责,无敢仰者,而渭戴敝乌巾,衣白布j孛}衣,直创 门人,示无忌讳.公常优容之,而渭亦矫节自好,无所顾请.然 性豪恣,问或藉气势以酬所不快,人亦畏而怨焉.”[4](P1339). “不喜富贵人,纵餐以上宾,出其死狱,终以对富贵人为苦, 辄逃去,与不如公荣者饮即快.卒然遭之,科头戟手.鸥眠其 几,豕接其盆,老贼呼其名氏,饮更大快.一有当意.即衰童遢 妓……徵文得文,徵字得字.见激韵险目,走笔千言,气如风雨 之集.虽有时荣不择茅,金常夹砾,而百徘之珠,连贯沓来.无 畏之石,针坚立破.英雄气大,未有敢当文长之横者 也.’’(PI3SO) “自郡守以下求与见者,皆不得也.尝有诣者伺便排户半 人,渭遽手拒扉,口应日某不在……尤不事生业,客幕时,有馈 之洮绒十许匹者,遂大制衣被,下及所嬖私亵之服,靡不备者, 一 日都尽.”(枷 由此可知,徐渭的癫狂较之前辈张旭,怀素,米芾之辈是有 过之而无不及,彻底地放浪形骸且充满了怨恨.怨恨富贵之 人,甚至连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胡宗宪也是”直创门人,示无忌 讳”.再就是自己看不惯的人不但怨恨,如有可能还要打击报 复,”藉气势以酬所不快……” 徐渭的这种饱含怨恨的颓唐颠放有一种冲决一切,泥沙俱 下的狂暴能量,它仿佛要毁掉整个世界,这种倾向在他的自杀 与杀妻行为中达到极至. “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被面,头骨皆折,揉之有声 …… ,’[7](P1343) “渭为人猜而妒,妻死后有所娶,辄以嫌弃,至是又击杀其 后妇……”Is】(Pl34o) 至此,他性格中的阴暗面显露无遗:猜忌愤恨;狠鸷血腥. 与他的玩世不恭,嬉笑怒骂,颓唐颠放一样都是对外界及自身 的不满而产生的报复与毁灭的态度和倾向.可以看出徐渭的 人格中有强烈的施虐与自虐倾向.这种倾向在他的书画创作 中也多有体现. 先看徐渭的书法.他书法中最为独特,成就最高的作品是 他的草书,也是他狂态的最好代表,如上海博物馆所藏《春雨诗 卷》,《杜甫?幕府秋风诗轴》;苏州市博物馆所藏《应制咏墨 轴》与《应制咏剑轴》等等,整体风格狂放躁动近乎歇斯底里. 下面试从三个方面论及他此类书法的特色. 一 , 从用笔上说,徐渭书法有两大特点,一是狠,二是媚. 看徐渭的狂草用笔正如看一场战斗,笔画大范围的挥运摆动像 19 战场上杀红了眼的人挥舞刀剑互相砍杀.笔笔狠鸷似招招都 欲置人于死地.徐渭曾这样描述执笔,运笔:”手之运笔是形, 书之点画是影……准之刀戟矛矢之中人,必如何把握攒掷,而 后中人之身也有如何之伤痕,钝则不入,缓则不中,遢散则不决 不裂.”[9](P130)他要通过手对笔的挥运达到刀劈斧砍的效果,要 “中人,伤人,决人,裂人”.这较之前人”锥画沙”,”快刀斩蒲 苇”等比喻用笔力透纸背,痛快淋漓的说法更为狠鸷切齿.我 们看他的《应制咏墨》等大草作品确实比旭素的草书更多了一 种鱼死网破,金石俱焚的狠劲.他极大地强调笔势,笔画放纵 挥洒到极至,如《春雨诗卷》中的”城南画角……”之”南画”二 字纵笔盘旋,似龙卷风起,让人心惊.他还大幅度地加强提按 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