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评价历史人物的主体性-core.pdfVIP

略论评价历史人物的主体性 ——以对俞大猷的评价为例 陈明光 我觉得，历史研究的内容从某种意义可以说成是“知人论世”， 即了解和评判人类以往的活动及其意义，探讨和阐述人类社会发展演 变的得失与规律。其中，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是“知人论世”的重要内 容之一，所以，人物评价成为中国传统史学的主题之一。中华人民共 和国建立以来，如何正确评价历史人物的功过及其作用，也是大陆史 学界的热门话题。在实践中，古往今来，论者对同一历史人物的评价 见仁见智，甚至针锋相对，是常见的现象。产生这一现象的具体原因 可能很多，不过，归纳起来，比较多的是概括为两方面，如清人章学 ①用今 诚在《文史通义·知难》所说是“爱憎不齐”与“推求失旨”。 天的话来表述，一是出于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标准掌握不一致或不科 学，二是对有关历史人物的史实掌握不充分或者有错误。前者强调研 究者的主体性，后者强调研究对象的客体性。为此，学者强调评价历 史人物要坚持历史主义的原则，即把历史人物放到一定的历史环境中 去考察；历史人物的评价应该以事实为依据等，②这些意见都很有启 发。不过，我觉得，迄今讨论历史人物评价问题，似有把评价标准即 主体性和评价依据即客体性截然分开看待之嫌。事实上，在历史人物 ① 参见瞿林东：《关于评价历史人物的是是非非》，《湖北大学学报》1997 年第 2 期。 ② 参见苏双碧：《再谈历史人物评价的几个问题》，《学术月刊》2004 年第 4 期。葛剑雄：《历史人物的评价 应该以事实为依据》，《学术争鸣》2004 年第 3 期。 1 评价中，研究者的主体性是左右评价的首要因素，在所谓客体性中也 包含着很强的主体性。下面以俞大猷的研究史为例，略作申论。 俞大猷（公元 1503~1580 年），福建泉州人，为明代东南海防著 名将领，在嘉靖时期的抗倭战争中多有建树，生前就获“东南名将” 之誉。早在明朝万历年间何乔远撰著《闽书》，就在卷六九《武军志》 为之立传，后又立传于《名山藏·臣林传》。何氏的传文对俞大猷的 疏章、宦绩、战功记载甚详，对其为人风度多所褒奖。官修正史《明 史》卷二一二《俞大猷传》对俞大猷一生荣辱曲折的叙事比《名山藏》 简约，但评价同样甚高。此后，福建有关地方志如（乾隆）《泉州府 志》、（乾隆）《晋江县志》等对俞大猷的事迹亦有详略不同的褒奖性 传叙。这些官私史乘的资料显示，从明清以来朝野评价俞大猷所运用 的评价标准即主体性来看，他们均秉承中国古代传统的人物评价观 念，从“忠诚许国”、经世致用的实绩及个人品质加以评论。如明代 名将谭纶对俞大猷说：“节制精明，公不如纶。信赏必罚，公不如戚 （继光）。精悍驰骋，公不如刘（经）。然此皆小知，而公堪大受。盖 诚似霍子孟（霍光），任如诸葛亮，大似郭汾阳（郭子仪），忠似文文 山（文天祥），毅似于肃愍（于谦）。可以托孤寄命，知能及之，仁能 ①在明清时期，对俞大猷与戚继光的 守之，当今之世，舍公其谁哉！” 评价略有高低，主要是从个人的能力和品行着眼，但不存在着客体性 的异议，即对俞、戚建功立业的抗倭战争性质有争议。如《明史》将 俞、戚合为一卷，在《戚继光传》中称：“继光为将号令严，赏罚信， ① 《正气堂集》卷一五，李杜“按语”。 2 士无敢不用命，与大猷均为名将。操行不如，而果毅过之。大猷老将 务持重，继光则飙发电举，屡摧大寇，名更出猷上。” 20 世纪 30 年代爆发的抗日战争，激发起中国人民包括历史学 者强烈的民族主义感情。30—40 年代，有些学者开始把明代的倭患 定性为日本海盗入侵，认为抗倭战争是一场反侵略斗争，并且与当时 的抗日战争相比较，从而把俞大猷与戚继光等视为民族英雄加以讴 歌。如横海《平倭名将俞大猷戚继光合传》① 、吴忠亚《御倭名将俞 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