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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与理念宪政经济规范选择正当性基础与启示 　　摘要：立宪意见的不一致既有可能源于立宪利益的不一致，也有可能源于立宪理念的不一致。如果规则选择上的分歧反映的是利益上的分歧，那么达成宪政同意显然就是一个妥协问题，但如果反映的是理念上的分歧，那么达成一致意见的过程显然涉及“真值判断”。布坎南与范伯格的这一深刻洞见对当下中国经济立宪具有重要启示，它不仅修正了我国长期以来对于宪政经济规范功用与目的的某些偏见，更为我国在社会转型时期的宪政变革与完善指明了可能路径。 　　关键词：宪政经济规范；一致意见；立宪利益；立宪理念 　　中图分类号：D9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41(2011)05－0116－05 　　 　　一、问题的提出 　　 　　宪政经济规范是一国集体经济行动所必须遵循的基础性、原则性规范的总称。从宪政经济学的意义上来说，宪政经济规范不是约束条件本身，而是对约束条件的选择，即它不是指导人们在制度之下作出选择，而是生成一个社会基本经济制度的制度，是经济规则的规则，是元制度、元规则。而从经济宪政学的意义上来说，宪政经济规范“是政府采取经济行动时必须遵循的根本准则，是国家经济行动的‘绝对命令’”。无论是宪政经济学还是经济宪政学，都强调了宪政经济规范作为社会集体经济行动正当性根源的重要性与唯一性。 　　宪政经济规范的选择实际上就是集体经济行动领域内的立宪过程。就人类基于民主实践的经验性认识而言，对不同宪政约束进行选择的立宪过程如果要具有正当性的话，必须要在社会各利益相关群体之间达成一致，这是共同体基本宪政秩序合法性获得的根本原则，也为不同的知识传统所广泛接受。然而“一致”本身是个内涵极其丰富的概念，在不同情境中有不同含义，对“一致”的笼统理解，往往削弱了其本身所具有的合法性力量，也不利于经济立宪过程中“一致”的广泛达成。范伯格与布坎南在1989年的一篇文章中曾对立宪选择中的“一致意见”进行了细致考察，指出一致意见承载的正当性力量可以在不同的维度上进行辨认，如一致达成的条件、过程或“显示”方式(如明示的一致与???示的一致，最初的一致与现在的一致等等)，进而区分并界定了立宪选择中的“利益成分”与“理念成分”，揭示出具有合法性力量的一致意见达成的可能路径。本文正是通过对此一理论的梳理与解析，探求宪政经济规范选择的正当性基础――“一致意见”达成的可能路径，并为当下中国经济社会的宪政安排提供有益启示。 　　 　　二、宪政偏好中的利益成分与理念成分 　　 　　(一)立宪利益与立宪理念的区分 　　宪政偏好是行为人对不同规则或规则集的偏爱，这一偏爱通过投票选举或其他形式显露出来，以决定共同体中执行规则的排序。要在立宪选择上达成广泛一致，共同的宪政偏好是必要条件。在偏好不同的情况下，讨论社会治理的共同规则无疑是缘木求鱼。尽管偏好这一概念通常是在主观价值的意义上来理解的，人们将其视之为行为者对潜在选择目标的主观评价，但在使用过程中，评价成分与认知成分却往往被混合在一起，换而言之，人们把对选择的潜在结果的评价(利益)与对这些结果可能是什么的认知(理念)混合在偏好概念之中。例如，一个人偏好欧洲车甚于美国车，这不仅反映出他心中的价值或利益倾向，而且还深深渗透了对于购买欧洲车而非美国车所会导致的后果的事实性预测或理念，预测有对错之分，但评价严格说来却不能做出对错的判断。 　　布坎南认为，一个人如何选择潜在的可替代之物，不仅表明“他想要什么”，而且还表明“他相信什么”，因而对某些选择而言，行为者的信念或理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立宪选择中，第二个要素尤其重要，人们对于不同规则及规则体系的运行性质的理念(而不是他们对预期结果的利益考量)，对他们的选择行为具有关键的作用。 　　很显然，宪政偏好可以分解为两个要素：立宪理念与立宪利益。立宪理念是行为人对可选规则可能产生结果的预测(体现着假设与信念)，这些预测可以用对或错的标尺来衡量。立宪利益则是行为人对预期结果的主观评价，对或错这样的定语对这种评价是没有意义的。因此，宪政偏好中的认知成分与评价成分根本不同，由于这种差别的存在，立宪意见一致对“立宪利益”和“立宪理念”提出的问题是有区别的。 　　 　　(二)利益与理念的知识传统 　　布坎南认为，在讨论一致的问题上，存在着一致的社会契约观和对话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知识传统，一致的社会契约观主要关注利益成分，而对话观则主要关注理念成分。 　　一致的社会契约观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立宪利益上，通常关注“具有潜在相互冲突的立宪利益的个人之间如何能就规则取得一致意见”。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为此一问题的解决提供了范式。他假定选择者处于“无知之幕”的背后，虽然他们完全了解可选规则的运行性能(具有完美的立宪理念，不存在信息问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