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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监察道功能演变过程的考察 郭声波 (暨南大学历史系，广州，510632) 摘 要：唐代贞观十道及开元十五道的性质，向有歧说，有言行政区划者，有言监 察区划者，有言地理区划者．近年则以分期论为主。本文通过对道的功能演变过程的考 察，认为：在本质上，唐前期、唐盛期与唐后期的十道或十五道(开元末曾达到十七道)都 是监察区划，只是其功能有一个从不完善到完善，再到不断弱化，最后名存实亡的过程。 关键词：唐代 道 贞观十道 开元十五道 监察区划 唐代的道，有作为军事区域的道，有作为方镇区域的道，影响最大的则是作为监察区域 的道——贞观十道及开元十五道。本文所论，即是后者。 贞观十道及开元十五道的性质，向有歧说。但凡畜唐代地方官制、政区地理者，都不能 不涉及这一问题。其中，有言行政区域者，有言监察区域者，有言地理区域者，近年则以分期 论为主。但就笔者所见，真正对此问题有专门研究者，仅严耕望、田尚、程志、史念海等数家。 严耕望、田尚、程志等皆持分期论。严耕望先生认为唐初是地理区，中宗神龙二年以后， 始见有监察区之性质①；田尚先生认为，唐前期是地理区，天宝时期乃是监察区，与唐后期军 政合一的节度使道不同⑦；程志先生等则认为，唐前期是监察区，开元天宝时期，向实际的行 政区过渡，唐后期，军事上的道与监察区的道合而为一，成为完整意义上的地方行政机构④。 史念海先生没有对贞观十道和开元十五道作明确的性质界定，但从该文全面论述这些道与 山川形便、军事、人口、经济的关系来看，他可能认为是一种综合性的地理区划④。 笔者赞同贞观十道与开元十五道的功能在各个时期有所不同，但这样的不同并非性质 有改变。在本质上，唐前期、唐盛期与唐后期的十道或十五道(天宝时曾达到十七道)都是监 察区划，只是其功能有一个从不完善到完善，再到不断赣化，最后名存实亡的过程。今分三 阶段考察如下： 严耕望：“景云十三道与开元十六道”。《史语所集刊36本上．(台北)中央研究院，1965年。 田尚t“唐代十道和十五道的产生及其性质”，《中国古代史论丛》3，福建人民出版杜，1982年。 程志等；《唐代的州和道》，三秦出版社。1987年。 史念海：“论唐代贞观十道和开元十五道”，《唐代历史地理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 铂 历史环境与文明演进 第一阶段：从贞观元年(627年)至开元二十一年(733年) 这一阶段，道的监察职能不够完善，但它有一个逐步加强和完善的过程。 贞观十道，起初是为适应取消各地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行台尚书省以后，管理数量较多 的都督府和州郡而设置的一种地方区划，但唐朝赋予这种区划的管理职能很有限，权力最大 的时候也只有行政监察、特殊民政(决狱、赈灾)及对地方官员的黜陟权。 《唐会要》卷70载：“贞观元年三月十日，并省州县，始因关河近便，分为十道。”显然，道 的划分原则主要是根据山川道里与交通便利情况，以方便使者巡按。。开元初，将河南道的虢 州(治今河南灵宝县)划归河东道，也是因为“巡按所便”——虢州离河东道治所蒲州(治今山 西永济县)很近——的缘故。《新唐志》改“关河近便”为“山河形便”、“山川形便”，使人往往 误解为纯粹依自然地理形势划分，“近”与“形”一字之易，意旨何其迥异! 起初十道无固定职官，无固定治所，只是不定期派遣监察官员巡按的分区。《新唐书· 百官志》云：“贞观初，遣大使十三人巡省天下诸州，水旱则遣使，有巡察、安抚、存抚之名。”本 来只有十道，却派遣了十三人，原因是有的道区域太大，派了两人。这种情况，以后还不时出 现，如《唐会要》卷78载：“贞观八年，将发十六道黜陟大使，畿内未有其人，……乃命李靖充 使。”①又据严耕望先生考证，景云年间，山南、陇右已各分为两道，开元初，江南道亦派有两 名接察使，因此他认为景云二年置按察使实已分为十三道：“盖按察使之始置，本模拟汉代刺 史之制，遂即因道域广大乃分析为十三，以拟汉之十三部欤?”⑦则贞观十三使，何尝不有此 意?进而推之，贞观十道，不过是十大监察区之总名，实际上因有的监察区派遣两名巡按使 者，已具十三道之实。当然，使者数目在唐初尚未固定，多数情况只遣十人，有时也不到十 人，多者达十七人，有事多遣，无事少遣或不遗，视当时当地情况而定。 中宗神龙二年，唐朝以五品以上二十人为十道巡察使，二周年一替，以廉察州部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