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厨艺第八代传人张斌小记.doc

张氏厨艺第八代传人张斌小记 作者：易水寒 www.chuangye.asia 一 大山的磨砺 大凡成功的人士，都有一个苦难的童年，充满希望的少年，立志拼搏的青春。张斌也不列外。1979年，当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刚刚拉开，处于湘西偏僻一隅的怀化芦坪一个叫山方垴的小山村，却依然笼罩在农村千百年来承袭的苦难里。这里海拔二千多米，至今不通车，不通电话。张斌从襁褓中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座被称为阎王坡的大山。 屋在山前，山外还是山。每一条路，都是往山顶攀爬；每一片田，都是往谷底延伸。张斌的童年，不是见到父亲从铺满晨光的山道挑回一担柴禾，就是从暮霞笼罩的山涧挑回一担黄灿灿的稻谷，父亲粗重的喘息和挥洒的汗水，成就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初的尊严。可是好景不长，张斌四年级的时候，比他大六岁的哥哥已经读高中，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也将上学，加上体弱的母亲和常年多病的爷爷，父亲的双肩能挑起那一条山道的风雨和梯田的泥泞，全家的生活却再也难以为继。父亲只好外出打工，14岁的张斌，毅然放弃学业，与母亲肩负起全家生活的重担。于是，这一个山村的日月晨昏，阴雨晴晦，便有了这一个小小少年奔波的身影。他接过父亲的柴刀，爬上了高高的山岗；他接过父亲的犁耙，在一丘丘冬水田里吆喝起水牛；他接过父亲的锄头，把一条条瘦瘠的田坎变得丰实宽厚；他接过父亲的扁担，瘦弱的个子挑起一两百斤的重担，翻山越岭……一双赤脚，无论是荆棘，碎石，他可以在任何一条山道上飞奔；双手打起了一个个血泡，过几天又会结出新痂；可是，那山外的世界，那山外太阳升起又落下的的地方，却总是让他一次次痴痴的仰望…… 爷爷是村里的土厨师，农闲假日，红白喜事，是村里的大忙人，懂事的张斌，自然成了爷爷的一把好助手。红案白案，凉拌煎炒，见多了自然眼熟，有时候爷爷不在，他就成为主厨。在乡亲们眼里，他是一个只知做事不会说话的人，只有爷爷知道他的心思，一次夜半把他叫到床前，说：“斌儿啊，爷知道你受苦了。我们张家本来世代都是厨师，八祖张天宝住芦溪时，曾遇康熙微服私访，钦赐‘背篓人家’店名，后见鹅食百草，又发明了中药养生鹅‘婆婆鹅’……现在外面的世界有变，你就自己去闯荡吧！”说完，从枕头底下摸出十几块钱，抖抖簌簌地递给张斌。早上四点多钟，鸡叫头遍，他带上随身换洗的两身衣服，不敢告诉母亲，第一次告别了苍茫的大山，走上去往山外的路。那一年他21岁，时间已经到了2001年。 二 异乡的艰辛 第一站，他到了怀化，可是身上的十几块钱，除了车费，吃了一碗面条，就已经荡然无存。怀化离他的家——那一个叫山方垴的地方，其实只有六七十里路，可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一步，也从来不知道，在这一个并不遥远的地方，这样一个车水马龙的地方的真相。他本来就不善言语，这时举目无亲，更有些不知所措。天慢慢黑了下来，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眼皮越来越厚重，不知不觉就在哪一家屋边的墙角睡着了…… 第二天，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把他叫醒。他还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相信这样走下去，总会碰到一个需要他这样的人打工的老板；他没有文化，但他有力气，他勤快；他可以去捡垃圾卖；他还可以去爬火车，去南方淘金……这些他都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所以他有一千个理由，一万个决心，绝不回头！第三天，所幸村里一位在怀化打工的大爷看见了他，见他蓬头垢面，脸上像涂了一层锅灰，吓了一跳，马上带去见了他父亲。父亲说本来在上海打工，赚了几千元钱，回来时在火车站给小偷偷了，无脸回家见他们娘崽，只好在这里给几家酒店送煤，做搬运。父子异地相逢，几年不见，本来满肚子的委屈，如今见到父亲的难处，他也只能把到嘴的话咽回去。父亲问到他的打算，他只说了三个字：“学厨师！”父亲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什么不可以学，你要学厨师，你知道那得要多少钱吗？好几千块，要打一年的工呢！你学的起吗？”父亲的当头棒喝，并没有熄灭他心头学习厨师的强烈愿望。他从小喜欢跟在爷爷在一起，爷爷在村里的厨艺和名望，是他最早的偶像。他不能忘记在厨房灶前，爷爷对他手把手的教导；他不能忘记当爷爷把张家世代厨艺的历史告诉他那一瞬间，心灵的那一种强烈震撼；承启家学，弘扬厨艺，已经成为他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 当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首先必须解决吃饭的问题。好在父亲送煤的这家餐馆老板，见张斌老实厚道，做事又勤快，就收留了他。每天餐馆下班后，为老板守店，白天做杂工，清扫卫生，250元钱一个月。张斌本想先立下足，再想办法学习厨艺，不料杂务繁多，一天下来根本就再也没有时间由自己支配，偶尔想一窥厨师技艺，也无暇顾及。匆匆悠忽一年，去了另一家餐馆，还是照旧掏煤灶灰，打杂，扫地；适逢长沙小天鹅餐饮公司招聘，以为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三个月繁重的军训之后，他因为没有任何的关系照应，被分到了最差的中式餐厅，又是做杂事，给配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