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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历史演进与未来转型-法律 中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历史演进与未来转型 程 皓 （西南政法大学行政法学院，重庆401120／西南科技大学法学院，四川绵阳621010） 摘 要：中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确立于1982年，并在其后《商标法》的历次修改过程叶，不断得以完善，成为商标立法领域最具特色的“中国元素”。作为特定历史环境下的产物，双轨保护体系在加强商标权保护力度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系列冲突与弊端，足以引起我们更深层次的警惕与反思。强化商标权司法保护制度，将行政保护程序逐步纳入司法轨道，并最终实现向双轨合一的制度转型，是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 关键词 ：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行政保护程序；演进；转型 中图分类号：DF52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33(2014)09-0058-07 商标权是指商标权利人依据商标法律的规定对其所有的或者被许可使用的注册商标享有的专有使用权利，我国亦称之为商标专用权”。商标权中包括禁止权，即权利人有权禁止他人非法使用注册商标、非法印刷注册商标标识和非法销售侵权商品，并依法追究行为人的侵权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面对商标侵权行为，商标权利人既可以选择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寻求司法途径的救济，也可以选择向工商行政管理机关报案，启动行政程序，寻求行政部门的保护，这就是所谓的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一直被视为商标立法领域中最具特色的“中国元素”。长期以来，理论界对这个特殊的法律现象褒扬者多，质疑者少。究竟是继续坚持双轨保护体系并进一步加以完善，还是逐步弱化这一制度向单轨制过渡，成为影响《商标法》修改方向的关键因素之一。 一、中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的形成与演进 新中国建国后长期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商标管理的工具，其原本应当具有的权利属性也因此变得毫无意义。工商成为国家实施产品质量行政管理机关承担了商标的注册和管理工作，并负责协调解决有关商标的各种纠纷。尽管根据1950年的《商标注册暂行条例》规定，人民法院是商标侵权纠纷的唯一受理机关，但1963年的《商标管理条例》却放弃了这一规定。事实上，由于商标所有人并不享有真正意义上的商标专用权，也就谈不上商标侵权问题，更不用说对侵权纠纷的解决方式了。一般认为，我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的形成始于1982年，大致经过了以下两个发展阶段： （一）确立与完善时期( 1982-2011) 1982年颁布的《商标法》恢复了对商标权的保护，它在第38条明确界定了侵犯商标权的三种形式，并在第39条规定了对商标侵权行为的处理办法。按照规定，商标权利人针对侵权行为，可以选择向侵权人所在地的县级以上工商行政管理机关要求处理，也可以直接向人民法院起诉。如果请求工商部门处理，则工商部门依法有权直接认定侵权行为是否成立，并有权责令侵权人停止侵权行为，甚至还可以要求侵权人赔偿被侵权人的经济损失，其赔偿金额由工商部门按照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利润或者被侵权人因侵权所受损失直接确定。此外，工商部门对情节严重的当事人还可以并处罚款。法律同时规定，如果对工商部门行政处理结果不服的，可以在接到通知后15日内寻求司法救济，期满没有起诉也不履行行政裁决的，工商部门可以申请法院强制执行。商标法的这一规定赋予了商标权利人寻求行政保护和司法保护的选择权，也就成为了我国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确立的法律依据。 1993年，在中美知识产权谈判的背景下，《商标法》进行了第一次修改，沿袭并完善了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首先，这次修改扩大了商标专用权的保护力度，将销售明知是假冒商标产品的行为和销售、擅自制造商标标识的行为纳入侵权行为之中。其次，扩大了行政罚款的适用范围。原来规定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只有在侵权行为情节严重时，才可以处以罚款，修改后的《商标法》规定，除了侵权行为构成犯罪、必须移送司法机关的情形以外，工商部门都有权处以罚款。第三，由于1989年《行政诉讼法》的颁布，对行政行为的司法救济途径有了新的法律依据，《商标法》也因此进一步明确，即在商标侵权案件中，行政相对人对工商部门“责令停止侵权”和“罚款”的处理决定，有权提起行政诉讼。 （二）改革与变化时期（2001至今） 2001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履行人世承诺，达到TRIPs协议的基本要求，我国对《商标法》进行了第二次修改，原有的商标权双轨保护体系也因之发生重大改革，这主要表现在： 一方面，确认了商标权司法保护方式的主导地位，完善了司法保护的相关制度。具体包括：(l)修改后的《商标法》第53条规定，如果产生商标侵权纠纷，当事人义无法协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