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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自身损害赔偿研究——兼评《侵权责任法》第41条-法律 产品自身损害赔偿研究——兼评《侵权责任法》第41条 ——兼评《侵权责任法》第41条 董春华 （华东政法大学，上海200042） 摘要：产品责任的损害赔偿范畴一直处于不断发展之中，我国《侵权责任法》第41条对其进行了扩张，将产品自身损害也包括在其中，受害人可依据侵权法而非合同法获得产品自损赔偿，从而改变了《产品质量法》排除产品自身损害侵权法救济的做法。因我国责任竞合规则有局限性，要求具有合同关系也存在弊端，而产品致害侵害的是财产权而非财产权指向的对象，故产品自损的侵权法救济存在合理性。其他国家不同程度地允许产品自损的侵权法救济也印证了《侵权责任法》对损害赔偿范畴扩张的合理性，而我国法院对产品自身损害案件判决的多元化使统一产品自身损害救济的原则和标准显得紧迫。产品自损可获得侵权法救济的标准是产品以危及人身、财产安全的方式导致产品自身损害，《侵权责任法》为法院判决扩张损害赔偿提供了法律依据。 关键词 ：缺陷产品；自身损害；赔偿；侵权责任法；产品质量法 中图分类号：DF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933(2014)11-0044-10 产品责任法的损害赔偿范畴对产品侵权受害人能否获得赔偿至关重要，各国产品责任法对其范畴的界定也处于不断发展之中。长期以来，我国法学界对产品自身损害赔偿的通说认为，产品自身损害不能通过产品责任法获得赔偿，只能依据合同法请求赔偿。《侵权责任法》第41条对产品责任的界定扩张了《产品质量法》第41条对损害赔偿的界定①，去掉了“其他”二字，该种变化使得“产品自身损害能否获得侵权法的救济”这一问题凸现出来。产品责任包含产品自身损害是否具有合理性，产品自身损害的范畴和标准又该如何确定？本文试图通过对相关理论和司法实践的探讨，对产品自身损害通过侵权法获得救济的合理性进行考察，并界定产品自身损害通过侵权法救济的范畴和标准，对《侵权责任法》第41条的实施提出具体意见。 一、通说与少数观点的对立及其与司法实践的冲突 （一）通说与少数观点的对立及其评判 产品责任造成的损害不外乎两大类，即人身损害和财产损害。而关于产品自身损害是否可获得侵权法的救济，历来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肯定说认为，产品自身损害可以通过侵权法获得救济，否定说则认为产品自身损害无法获得侵权法之下的救济。肯定说为少数观点，否定说为通说。持有肯定说观点的代表学者为王利明、刘文琦、刘静等②，持有通说观点的代表学者有曹建明、张新宝、梁慧星、孔祥俊等③。 客观地讲，两种观点都存在一定利弊④。准许产品自身损害在侵权法之下获得赔偿，某种程度上是侵权法的扩张，混淆了合同与侵权的界限。而拒绝产品自身损害在侵权法之下获得赔偿，特别是若产品缺陷不仅导致产品自身损害还导致人身或其他财产损害时，就意味着受害人必须以侵权和合同两种诉因提起诉讼。 笔者认为，否定说存在以下三点无法克服的缺陷：(1)当产品造成人身或其他财产损害时，受害人通过侵权获得其他伤害的赔偿，还要通过合同获得产品自身赔偿，造成法律上的混乱；(2)受害人通过合同向销售者主张产品自身损害，通过侵权向生产者主张其他伤害的赔偿，大大增加了受害人的成本，造成法院讼累；(3)产品自身损害的合同法诉讼与其他伤害的侵权法诉讼是独立的，这可能会导致基于同一事实的不同案件不同判，即合同诉讼与侵权法诉讼对产品是否存在问题的认定不一致，导致截然相反的判决结果。 否定说无法克服自身存在的缺陷，肯定说也无法跨越合同与侵权的理论障碍。从法律利益的优先性来看，消费者的生命安全和权益是产品责任法存在并通过严格责任得以扩张的前提和基础。因此，笔者认为，对肯定说的范畴加以限制不失为一个良策，即产品以危及人身、财产安全的方式导致产品自身损害时，消费者的生命安全和财产权益击败了产品自身损害必须由合同法调整的局限性。有学者将对肯定说的修正称之为折衷说：“产品本身的损失以及修理产品的费用，并未构成对消费者人身和财产的威胁，因此不宜以产品责任法处理此类案件。当然，如果产品缺陷威胁到普通消费者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即使仅造成产品本身的损失，也应当以产品责任处理这类案件。”这一观点得到学者刘静的认同。也就是说，产品以危及人身、财产安全的方式导致损害，即使仅造成产品自损，也应允许其通过侵权法救济。折衷说将人身、财产安全作为考虑的首要因素，较为可取。 （二）通说与司法实践的冲突 通说拒绝产品自身损害通过侵权法救济的观点并未得到司法实践的支持。相反，司法实践中，特别是在一些特殊产品领域如汽车，产品自身损害通过何种法律依据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