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烟锅里的童年.docVIP

《藏在旱烟锅里的童年》 题记：童年，不会忘记的日月；童年，幸福快乐的符号。不同的时代，有着各异的童年格式，但快乐是共同的主题。 水牛角磨成的旱烟锅 配着一根碧绿色的玉石烟杆 一个白色的和田子玉烟嘴 旱烟锅 装在绣着一对鸳鸯图案的烟袋里 烟袋的两根丝绸系带上 吊着一颗红玛瑙小玩意儿 这小玩意儿 陪着主人 见证着风雨 见证着日月 见证着主人的人生华年 这小玩意儿 每日里 荡悠悠、荡悠悠地 赏析着手中厚厚的老茧 手掌里 血裂的皴纹 把玩着烟杆儿的岁月 烟杆的沁色斑斑驳驳 几百年间不同的搓揉 形成了难以描述的纹路 诉说着几代人的苦辣酸甜 指纹的叠加 绘出了爷爷的爷爷 四季不同的耕作 寒暑更替的生活 村头的那条小河 每日里轻轻地流淌 清清的河水 曾经多少次洗刷过 这杆烟锅里 装过的多少乡土眷恋 多少乡愁的诉说 装一袋土烟 深深地吸一口 离不开甩不掉 融进血液里的魂 植进土壤里的根 这口烟 浓浓的不可稀释 生命里不可缺少的 那时光路途中休憩的享受 这口烟 纯正的味道 静悄悄长在古老的沃野间 忽悠悠漫步在沧桑的古道中 这口烟 在田头 在垅间 在大树下的磨台旁升起 这口烟 在小溪边的石墩上 在牛车榆木的车辕上 在碾场丰收的喜悦中飘散 旱烟的味道 几十年来 牵着爷爷奶奶相爱的双手 伴着星星 陪着奶奶纳出了千层的布底 旱烟的味道 熏黄了奶奶嫁来的花衣 就连那满头花白的银发 也是青烟的变异 这味道 是爷爷年龄的记忆 在犁楼耙滚的怀抱里 在碾坊磨盘的圆环里 在扇车水车的音乐里 指点着爷爷憧憬美好生活的理想 挺立起北方大汉做人的志气 田头的那颗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大榆树旁 这口烟 袅袅升起 爬枝过坎儿 钻进树头的鸟窝窝里 数一数花花绿绿的鸟蛋 “一、二、三……” 一声童音在心底泛起 心头一阵窃喜 “雀儿蛋，照着阳婆捏不烂—— 捏不烂…… 捏不烂……” 强烈的阳光下 站在小河岸边 闭着右眼 眯缝着左眼 仰着头 对准耀眼的太阳 举起捏着雀儿蛋的小手 “吧唧——”碎了一脸 才发现 相信了一个无由头的传说 蛋黄蛋清准准地 溅上了幼稚的脸 破卵一颗 击碎了纯真的心尖 眼眶里委屈的泪珠儿 滴溜溜地转—— 强压下爬上喉咙的哭声 手背抹抹 管他呢 忘到了脑后仍旧跳塌了天 透过迷离的眼 人影憧憧 井台上打水 上下舞动的撑杆 吊着一颗柳条水斗 “哗啦啦——哗啦啦——” 柳斗舀起的水倒进了两只木桶里 扁担“嘎吱——嘎吱——” 欢叫起一挑挑水担 挑着满满的星星和圆月 唱着歌走了 水花调皮地跳到土路上 斑斑驳驳 星星点点 驱走小道的寂寞 给大地穿上了花衣 虽然敞口的水井里 几只大肚子花花绿绿的癞蛤蟆 “呱呱——呱呱——” 仍然叫着天 白白的肚皮 绿油油的背 带着长长尾巴的蝌蚪 在身旁游来绕去 水里的蛤蟆绿衣里 青蛙的儿女们 无尽地做着游戏 但解渴的清凉井水 在铁锅里沸腾着打着滚 “咕嘟嘟——咕嘟嘟——” 飘着氤氲的热气 半锅酸粥在饭铲的搅拌下 冒出醇厚的酸味 酸味钻进鼻孔里 让饿得饥肠辘辘的胃 尽情地陶醉 油泼的红辣椒 磨碎的胡麻盐粉末 开水泡的红腌菜 抹在热腾腾的金黄发亮的酸粥上 勾引着顺着嘴角流下的 是满足的一溜长长的口水 为上房揭瓦 下沟捞鱼儿 添满了干瘪的小肚皮 出工的喊叫声 哇哇地又响起 挖塘、担坝、垫路、修水渠 扶楼、锄地、打场、防洪去…… 粗瓷糙碗 盛着消暑的绿豆汤 一斤白麦面的大锅盔 去犒赏湿透了油腻腻的白布衬衫 滴滴嗒嗒掉到滚烫泥土里的汗水 身后几双滴溜溜的 大眼黑珠 牵着几双伸出去的小手 欢快地接过 糙手递来的 香喷喷的锅盔 小精灵们 一溜烟跑了 无影无踪 吃饱了肚皮的小混蛋 钻进了无边的青纱帐里 喉咙里的馋虫 引诱着好奇 不知又去祸害 谁家会遭殃的瓜田 也不知会去哪里 上树攀崖 蹭破几件烂着破洞的旧衣 一束斑斓的阳光 穿过树头的另一个鸟窝 惊得一只鹞鹰跳出了巢里 站在树枝上 一二三四五地 唱着话语 树下的土台上 一条被细线系住的小蝼蛄 蠕动着身躯 鹞鹰锐眼的余光后面 一个似箭的滑翔 冲向土台 坚硬的喙 啄向蝼蛄小虫 “啪嗒——”一声脆响 鸟夹翻起 鹞鹰扇动着翅膀 翻腾挣扎 带起一阵尘烟—— 一切都是徒劳 命运的归宿 就在此地 安放鸟夹的小男孩跑来 捡起鸟夹 卸下鹞鹰 自言自语—— “鸟夹弹簧太硬，把你夹死了。” 他怜悯地摸摸鸟儿的羽毛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给它筑个小小的坟 把它安放在那里 恋恋不舍地 拿着鸟夹又钻进另一片树林里 烟锅里燃尽了的烟熄灭了 饱经风霜的手 握着烟杆在百纳的鞋底上 “啪啪——叭叭——” 磕着烟灰 “叭叭——啪啪——” 多么熟悉的声音 是打起来了吗 是的 东村十几个小屁孩儿 头戴杨柳条编织的小草帽 穿着花花绿绿的小褂 装着八路军的主力 手里挥舞着自行车链条节扣自制的洋火枪 “叭儿——啪儿——” 打得直响 嘴里呼着喊着 冲过土渠 向西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