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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利益的双重构造——基于公法与私法区分理论的分析 2010年第1期 总第103期 天津法学 TianjinLegalScience No.1 Genel”alNo.103 ? 法学研究? 公共利益的双重构造 —— 基于公法与私法区分理论的分析 刘风景,戴津伟 (1.南开大学法学院,天津300071;2.山东大学法学院,山东济南250100) 摘要:公共利益的法律意义,是关系到个人权利与国家权力划分的宪政问题.以公法与私法之区分理论为分析框架, 是实现公共~,lgt含义具体化的重要进路.在公法,私法两个法域中,公共利益分别体现为:价值定位上的内在根据与外 部界线,规范模式上的命令性规范与禁止性规范,法律后果上的法律制裁与行为无效. 关键词:公共利益;公法;私法;国家权力;私人权利 中图分类号:D92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828X(2010)01-0055-06 2004年宪法修正案规定:”国家为了公共利益 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土地实行征收或者 征用并给予补偿.”“国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 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 征用并给予补偿.”其中的公共利益系涵义模糊的 不确定法律概念,但它又关系到私人权利的疆域 和国家权力的界限,极富宪政意蕴,其内容的具体 化,实证化无疑地具有重要的意义.对于公共利 益,可经由不同的进路,运用不同的方法予以解 读,本文试图以公法与私法之区分理论为框架进 行具体的分析. 关于公法和私法之区分,学术界有多种观点. 本文采用通说,即公法是以实现国家利益和公共 利益为目的,以国家的公权力为基础,采取”命 令——服从”模式的法律;私法是以平等主体间的 财产关系和人身关系为调整对象,以意思自治为 根本精神,采取”协商——对话”模式的法律.为了 论述的方便,本文中的公法以行政法,刑法为代 表,私法以民法,商法为代表;公法主体以国家机 关及其工作人员为代表,私法主体以自然人和法 人为代表.在笔者看来,公法与私法之区分不仅属 于法律现象,同时也是分析法律问题的理论工具. 一 ,价值定位:内在根据与外部界线 在不同的法域,公共利益的价值目标是差别 的:在公法领域,国家权力的行使必须以维护和实 现公共利益为目的,公共利益是国家权力行使的 内在根据;在私法领域,私人权利的行使不得侵犯 公共利益,公共利益是私人权利的外部界线. (一)公法中的价值定位:明确国家权力的内 在根据 在公法中,公共利益是国家权力配置和运行 的内在根据.文明社会中的公共权力,是为了保护 人的基本权利(生命,自由和财产),实现公共福利 而制定法律以及使用共同体的力量,来执行这些 法律和保卫国家不受外来侵害的权力【lJ.在法治社 会,公共利益是公法主体追求的积极目标,是国家 权力正当化的根据.德国法学家沃尔夫等人认为, “公共利益的意义在它是行政法的核心概念,是行 基金项目:天津市社科规划项目《中日韩违宪审查制度比较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TJFX06--O004. 收稿日期:2009—12一10 作者简介:刘风景(1965一),男,辽宁大连人,南开大学法学院教授,法学博士,主要从事法理学研究; 戴津伟(1981一),男,浙江缙云人,山东大学法学院2009级法理学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法理学研究. 55 政法的适用,解释和权衡的普遍原则.嘲”国家正是 作为公共利益的主要实现者,维护者,才具有正当 性和合法化. 公共利益是国家权力行使的内在根据,但对 国家权力也有制约的功能.从我国行政权力膨胀, 私权经常遭受侵犯的现实情况看,通过公共利益 制约公权力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全国人民代表 大会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王兆国在《关于(中华人 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草案))的说明》中指出,我 国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 提高,公民拥有的私人财产普遍有了不同程度的 增加,特别是越来越多的公民有了私人的生产资 料,群众对用法律保护自己的财产有了更加迫切 的要求.基于”完善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制度”的 修宪宗旨,宪法修正案将宪法第13条修改为”国 家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可以依照法律规定对公 民的私有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并给予补偿.” 根据宪法,国家对公民财产实行征收或者征用,要 满足下列条件:在主体上,只能是国家;在目的上, 是为了公共利益的需要;在根据上,应当依照法律 规定;在手段上,限于征收和征用;在后果上,必须 依法给予相应补偿. 在社会生活中,国家机关是多种社会关系的 参与者,通常它是基于人民授权的国家权力行使 者,是公共利益的维护者;有时,国家机关也可能 是与自然人,法人和其他组织平等的私法主体.在 民事法律关系中,作为所有人,债权人和债务人, 国家是私法的主体,因为在这里国家和同它保持 法律关系的那些国民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