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屋中的又一声“呐喊”——探析《野草》的生命哲学-another.docxVIP

引 言“鲁迅”这个名字，只要是有中华儿女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不熟悉，那么他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一个战士？一个思想者？一个文学家？还是一个活 生生的寻路人？似乎没有一个词可以准确地概括出他，足见他的伟大与复杂。正 如钱理群教授所言：“‘鲁迅’本身即是一个充满着深刻矛盾的、多层次、多侧面 的有机体。”①鲁迅的一生都充满着矛盾与惶惑，在他的精神结构中，充满了无数 个悖论：他否定了希望，但也否定了绝望；他憎恶流俗，诅咒庸众，却同时深深 地挚爱着这些被蹂躏和被欺侮的奴隶；他无情地否定了旧生活，又无情地否定了 旧生活的批判者——自我； 他代表了所处时代的理想，却又表达了对于这种 理想的困惑。他以全部的人格承担了 20 世纪中国所面临的无比复杂的问题，他 以自身的复杂性证明了中国现代的困境和抉择的艰难。波特莱尔称：“对美的研究就是一场殊死的决斗。”研究鲁迅是份很艰苦的工 作，不是因为需要阅读的史料之多，也不是因为前人的研究已经很透彻，而是因 为鲁迅思想的复杂性及其独特性，正如王乾坤在《鲁迅的生命哲学》一书中所说： “鲁迅是一篇独异的故事，一个不曾有过的结构。”②在研究鲁迅的过程中，我不 仅仅震撼于鲁迅作品及其所反映的思想的深刻性，更为鲁迅作为一个“人”所具 有的人格魅力所深深折服。我欣慰于自己自觉受其影响，并且相信这种影响不会 随着研究鲁迅的终结而宣告结束，他会影响我的一生。虽然我可能不能像鲁迅那 样成为一名“举起投枪的战士”，但至少也应做“只能说自己的话”的“真的人”。 如今的社会，“真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到处充斥着虚伪、中庸、奉承，鲁 迅的文章至今仍被无数学者及社会学家乐此不疲地引用着，真怕今日之中国“不 过是花样翻新的老中国，变了的，是台上的角儿，不变的，是旧日的秩序”，这 真其“不幸”耶？即使如此，我依然坚信鲁迅的“人国”时代会来临的，也许现 在只是缺少象鲁迅这样的“战士”。我仿佛看到了复生于当世的鲁迅：那伟大如石像，然而已经荒废的，颓败的身躯的全面都颤动了，这颤 动点点如鱼鳞，每一鳞都起伏如沸水在烈火上；空中也即刻一同颤动，仿 佛暴风雨中的荒海的波涛。① 钱理群.心灵的探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3.② 王乾坤.鲁迅的生命哲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23.如果鲁迅生活在当世，是否也会被嘲笑为“愤青”？我不禁想问，鲁迅所言的国民劣根性是否在当代社会人的身上已无所体现？“沙聚之邦”是否真已转为 “人国”？如果回答是肯定的，为什么鲁迅竟然还时时被人记起？鲁迅的那些战 斗的文字还会有人愿意辑出？这对于希望这些文字“早日与时弊同时灭亡”的鲁 迅而言，真是其不幸耶！笔者一直认为，对于任何人或思想的研究都不应也无法 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做自己的所谓的“学问”，正如如果孔子的那些思想对于今天 的人们再没有任何意义了，那么于丹的《论语心得》也就不会火下去，可见为 今人所用也是研究的重要意义所在，也是能让其重新散发光彩的所在！对于鲁迅 的研究同样如此，当然因为笔者知识水平的限制，今日之为文只从鲁迅思想中的 矛盾性来阐释其为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憎的战士形象的一面，我认为这是鲁迅之 为“人”的重要方面，同时也是鲁迅对于如何立自身这个“人”的重要方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鲁迅的研究都有失偏颇，可能是时代的需要吧，批 评家们要么专拣鲁迅思想中所谓积极的一面进行剖析，要么只挑消极的一面来研 究，而很少把鲁迅当作一个正常的处于那个彷徨的时代背景下的知识分子或者说 “人”来进行研究，因此《野草》这一文本也就很少被提及，当然现在这种状况 已有很大的改观了，而且研究者们越来越重视研究《野草》及鲁迅作为“真的人” 所表现的哲学思想，这一点让我看到了中国的希望，研究重心的转移说明时代的 需求在变化，说明中国现代观念已经开始注重个人，个性或人性的要求已被重视， 因为可以说《野草》就是充满鲁迅个性的文本诠释，这是时代的进步，是新一代 知识分子的觉醒，是中国的希望，“人国”的建立因此也有了希望。《野草》的雏形是写于 1919 年的一组散文诗，其总标题叫做《自言自语》， 而《野草》这本散文诗集恰恰就像是作者的“自言自语”，声音低沉、隐约， 有如梦呓。鲁迅自己是非常珍爱这些“自言自语”之作的，称之为“废弛的 地狱边沿的惨白色小花”①。在鲁迅的所有著作中，最难啃的无疑是这本“朦 胧而怪诞”②的饱含着鲁迅人生哲学内容的《野草》。《野草》是鲁迅全部创作中 最为特殊的一笔，其创作背景所包含的特殊历史意味对鲁迅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 历史辐射作用，同时，鲁迅个人所经历的感情创伤在《野草》上的投射也是这部 作品的特殊所在。另外，之后鲁迅的思想及创作的转向在一定意义上无形中使《野① 鲁迅全集（4 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356.② 王乾坤.鲁迅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