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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托、历史与人类生存悲剧 　　张骏[译]　陈书焕[校] 　　[摘要]历史哲学是当代哲学的灰姑娘，哲学家们从不认为历史哲学家处理的主题关乎任何重大的理论旨趣和紧迫性。在他们眼里，历史哲学关心的问题无非就是哲学家们在别处取得的成果如何能够或者应该怎样运用到历史写作领域中，而且当代历史哲学家在改变其同事所给予的较低评价方面也少有作为。本文将论证丹托在持此种观点的历史哲学家中是一个例外，因为他关于表现的哲学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文本是如何与其对象相联系的。(20世纪)语言哲学的主要缺点无疑就是，它从不费心去探究文本的哲学奥秘。历史写作是一座哲学金矿，在这点上我们必须感谢丹托的提醒。 　　[关键词]丹托　历史哲学　历史表现 　　[中图分类号]K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2008)10―0084―08 　　 　　一、导论 　　 　　《分析的历史哲学》(1965年)是丹托第一??重要著作，它和稍后出版的《分析的知识哲学》以及几年后出版的《分析的行动哲学》共同组成丹托哲学著作三部曲。它们坚实地奠定了丹托的声望，很快他就被认为是继承分析传统的年轻哲学家中最有雄心和最具原创性的一位。但丹托职业生涯的起点颇有奇异之处。20世纪60年代的分析哲学家会有谁把自己的名字与关于历史哲学这样奇异主题的著述连在一起?丹托曾告诉过我，在他的经验中，历史哲学一般被分析哲学家视为无所事事的作为，仅供天赋不足的业余爱好者消遣――就像音乐家看待军乐一样。如果哲学家们希望得到同行的认真对待，便不应沉湎于此。所以，当丹托向其挑剔的同事们呈上这样一本带有冒犯性质的历史哲学著作时，不就等于一种学术自杀吗?这也许就预示了我希望在文中加以讨论的内容。我将不对丹托于40年前写成的历史哲学著作加以详细讨论，也不打算从他庞大的哲学论著中梳理出一种历史哲学。相反，我将讨论历史哲学在一般语言哲学中的位置问题，具体来说就是讨论多数当代哲学家都持有的假定：历史哲学仅仅是稍微触及到了语言哲学。我将得出的结论是：丹托证明了历史哲学比语言哲学家们所一般认为的那样更加切中语言哲学的核心。为了阐明这点，我们??当首先关注丹托的表现概念。 　　 　　二、表现 　　 　　1985年，《分析的历史哲学》第二版面世，在原书后面又增加了三篇长文，它们可以被看作是丹托对历史表现的本质以及它在语言哲学中地位的反思。下面我引用其中最为重要的第二篇论文中的一段： 　　科学命题和哲学命题的不可通约反映了语言对世界的两种不同关系间的不可通约。在一种关系中，语言对实在仅仅是部分整体的关系：它处于世界所包含的事物之中，仅仅是实在秩序中的一种更深层要素而已。在另一种关系中，当语言被包括在实在清单(inventory)中的时候，它却是以其完满、自我包含而同实在处于一种外在关系中。当我们解释说语言有能力表现世界，从而能承担我在别处说明过的语义价值，例如“真”和“假”的时候，它首先是外在的。 　　与该区分相对应，有两种不同的哲学处理方式。第一种包括那些倾向以科学为模型建立哲学诉求的哲学家们。对他们来说，语言只不过是我们努力“应对实在”的又一类工具；在这种语言哲学观念中，语言在认识论上就和人们的双手、科学实验中的仪器或者用于制造的工具起着一样的作用。丹托评论道，这种语言哲学的目标在于一种“语义学的自然化”。因为以这种方式切入传统语义问题的时候，关于真理的本质、意义和指称的问题与自然科学中提出的这类问题并没有实质上的不同。世界包含电子、分子、动植物，而语言作为一种奇特的事物与这些事物相邻。尽管对语言的探究无疑有它自己的问题，但不存在先验理由要把它的问题类别和科学中更为传统的研究对象分开。奥斯丁提出的日常语言哲学、克里普克的因果指称理论，或者当代哲学试图用神经生理学术语来解释关于意识的哲学问题都属于此种哲学方式。实用主义把认识论的自然化当作它的纲领：很大程度上文学理论和符号学也是如此。 　　而丹托主张的另一种语言观则认为，语言“被包括在实在清单中的时候，它却是以其完满、自我包含而同实在处于一种外在关系中”。就是说，一边是我们拥有的世界，一边是我们用来诉说世界的语言。这暗示了科学与哲学的明确界限：科学家研究世界，语言哲学家研究语言如何与世界相联系。当然，丹托强调说在这种哲学观下，语言仍然可以被视为世界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它也并不是向前面第一种哲学观念的回归。如果说是一种回归，那么哲学家自己的语言和处于世界中的语言之间就有着严格区分，于是第一种哲学观将再次发现自己“因其自身完满而同实在处于一种外在关系中”。 　　请注意，在引文接下来的段落中，当讨论他所偏爱的那种语言哲学时，丹托明确使用了“表现”一词。这绝不仅仅是个巧合，实际上表现概念是他全部哲学思考的绝对核心。马克?罗林斯(Mark 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