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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罗斯柴尔德男爵那次晚餐(下) 　　看过沃德斯登庄园后，感觉那里的陈列品比我去过的许多古堡和王宫的还多。一个懂得保护传统的家族一定会保护文化，当晚造访斯宾塞宫证实了这一点。 　　斯宾塞宫 　　读者可能不知道英国斯宾塞家族和其曾经拥有的斯宾塞宫，但一定知道前英国王妃戴安娜，这个活泼又叛逆的女性就属于这个家族。假如没有戴安娜和查尔斯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和后来戴安娜任性放荡的奢侈生活，以及最终导致其生命完结的离奇车祸，斯宾塞家族在世界上可能就不会那么再度出名。 　　这所私家豪宅在伦敦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中，属于年代最早的一批，只是周围同样高度的大楼林立，咋一看显不出宫殿的规模，但是从毗邻的伦敦格林公园遥望还是能看出其往日的气势；要是从里面向外看，则能俯瞰整个格林公园绿树成荫的美景。 　　它比沃德斯登庄园还早了100年，由斯宾塞家族于1756年间着手兴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到部分损毁，一个画满油画的房顶被掀掉。现在的建筑完全依照其18世纪的原貌进行修复还原，因此外观看上去有古雅典的风格。国内媒体介绍它时曾说其“拥有多达八个大型国宴厅，可以想象在这里举行的宴会是何等隆重奢华了”。不过我们那天的晚宴却相当简单。 　　和我们国内一些大款买下别人楼盘就改成自己名字的习惯不同，雅各布·罗斯柴尔德男爵在买下斯宾塞宫后依然保留原名，还让设计师专门做个调查研究，指示他在翻修过程中尽量保持原貌，甚至恢复这个楼盘几百年前的颜色——尽管自己家族的名气远大于斯宾塞家族。 　　散步时我发现了在众多楼宇间一条非常狭窄甚至不见天的胡同，随即将其命名为胡志明小道，这将众人都吸引了过来。这条小道通向伦敦著名的格林公园，热爱自然风光的厉老师夫妇从略感压抑的楼宇中走出来后马上被这个公园所吸引。何老师有摄影天赋，看到好景致从不放过，情绪高涨地连着拍了几张照片。接着，我看到孙教授从远处走来与我们会合。 　　孙来祥是伦敦大学的教授，还是英国皇家学会的院士，是伦敦华人中的著名人士。孙教授英文相当给力，给厉老师当翻译，其实他大学期间就是厉老师的学生。为了增加一个名额以便让他参加和男爵的晚宴，我颇费心思，还差点得罪了组织者邓大人，好在他大人大量从善如流。 　　温馨晚宴 　　之前，邓大人嘱咐我和男爵见面寒暄时要称其为your lordship，意思是“阁下您”，只有在他主动让我直呼其名雅各布时我才能改口。这就像英文中说到“女王陛下”或“大使您”那样。我在上世纪80年代就和法国老贵族打交道，那时候的英国人更是繁文缛节，所以面对英国老贵族还是谨慎点为妙，再说也不想给邓大人指责我的借口，毕竟他的提醒有道理。 　　然而，那天晚上我一句“阁下您”都没说过——不是不好意思张口，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机会。男爵和厉老师夫妇握手寒暄后直接掏出名片和我们一一交换，然后认真看名片上的姓名以便区分出谁是谁，就跟在一个商务会上一样认真和自然。记得国内有个房地产商讲过他们一帮企业家联袂赴香港李嘉诚宴请时，李嘉诚这个世界地产大亨等在电梯口一一和众人交换名片，显得比客人还卑谦。我们那天见到的男爵看上去就是个慈祥的老智者，一点架子没有，和我在其庄园看到的油画简直一模一样。 　　那晚见到的以男爵为首的四位英国人，都是身材高大而修长，没有一个像美国人那样的大肚子。以我多年的观察，英美人中，家世和体重往往成反比——家世越好身材越匀称，而大胖子常常是暴发户。那天他们每个人都西装笔挺，绅士般站在那里和我们寒暄交谈。看来邓大人有道理，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中方是四人，所以就安排了四人，时一对一，不会有人被冷落。我方虽然增加至五人，但厉老师夫妇总是在一起，又有孙教授陪伴，他们和男爵的谈话最热烈。 　　大家初次见面，双方虽然混坐，却很少相互交谈，都等着罗斯柴尔德男爵发问；而男爵又谦虚地听厉老师的解读，所以那天等于厉老师给大家做了一堂讲座。那天晚上在男爵的提问下，厉老师讲到了中国经济改革、货币政策，面临的问题和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等等。老师的讲述一如既往地逻辑严密、由浅入深、易于理解，男爵频频点头。 　　在场的另外三个英国人都对罗斯柴尔德男爵有相当的敬意，坐在我左侧的西来姆先生也一脸严肃，认真当听众。西来姆曾经是英国拉扎银行负责投资的头儿，我多年前在法国拉扎银行工作过，他和我以前的法国上司埃利·德·布尔达莱斯是朋友。埃利也是老贵族，其曾曾祖父曾经担任过拿破仑的外交部长，而我这时面对的罗斯柴尔德男爵的曾曾祖父则是在滑铁卢大败拿破仑的英国元帅威灵顿的军饷供应者，也是最先知道拿破仑兵败滑铁卢消息的人——甚至比英国王室知道的还早一天，为此还大赚了一笔。 　　矮个子拿破仑尽管战败但在西方仍然是个巨人，不过那天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则是东方的巨人——崛起的中国。尽管和西来姆有很多共同语言，我们之间也只压低声音交谈了一小会儿。加上事先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