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切实施行基础性条件.docVIP

宪法切实施行基础性条件 　　八二宪法颁布实施三十年，学界对这部1949年以来“最好的宪法”的研究也日益深入。但从当前的文献看，研究的焦点集中于对其内容及实施的缺陷与完善上。毫无疑问，对完美宪法文本及其实施孜孜以求，对有宪法而无宪政忧心忡忡，这些都是中国宪法理论与实践中的真问题。然而事实上，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开始的殖民地解放运动，早已开始了亨廷顿所言的三波民主化浪潮。所谓宪政转型，也在大致与此相同的历史区间里，与民主和法治转型大体同步或相伴相生。只有经过了成功的宪政转型，宪法才能真正得到切实的施行，才能不再仅仅是摆设，而真正“管用”。那么，在一战结束后的近百年、尤其是冷战结束之后的三十年中，在全世界有哪些国家进行过宪政转型的努力？哪些成功了，哪些失败了，缘由何在？宪法得到切实的施行并真正管用的基础性条件是什么？因此，在规范的宪法学研究之外，对于国际范围内宪政转型实践的经验性比较研究，就成为我们无法回避的课题。 　　一、历史与现实 　　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宪政都与民主、法治和人权密不可分。从这个意义上说，宪政虽然源起久远，但其真正实现并运转良好，却可能是二战之后的事。法国的宪政体制，直至1958年第五共和国宪法制定之后才逐渐形成；而宪政模范美国，直到1965年南方的非洲裔美国人才享有普选权。因此，宪政的实现是一个复杂的历史过程。就宪政转型而言，其中有两个问题特别值得注意：一是从宪政的起源的历史上讲，近代宪政首先肇始于英美而不是德法，原因何在？二是从近百年宪政转型的现实来讲，究竟有哪些国家成功实现了转型？成功转型的条件是什么？切实施行宪法需具备什么样的基础性条件？ 　　而一旦进入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宪政所内蕴的丰富张力。一方面，“所有宪政政府本质上都是有限政府。”而这种限制的起源，却是黑暗、封建的西方中世纪。中世纪封建制下各种势力的分离与对抗使得西欧社会是“多样的、丰富和复杂的，它从未受一种排他性的原则所控制，而是多种多样的因素一直在相互影响、组合和斗争，经常不得不共处并存。”“既然谁也不能消灭谁，那就必须让各色各样的原则一起存在——他们应该在他们之间订立某种协定。”分权抗衡、契约精神、司法至上、地方自治、结社自由、权利与义务、有限政府等宪政理念，由是得到了发育的温床。而另一方面，为什么近代宪政先产生自英美，原因竟然还是在封建制度。因为土地分封，欧陆封建制度导致土地保有权和国家政治主权同步分割、碎化、下移、进而引发王权孱弱、封建割据普遍出现的情况，从而导致内在的“离心力”。而英国威廉一世利用征服者的权威，控制了政治、经济、军事等主要权力资源，建立起欧洲最强大的封建集权君主制，使英国成为欧洲最早实现政治统一的国家。而美国的强大与宪政，固然是由于联邦与州以及联邦内部的分权与制衡，更是始于1787年从邦联到联邦的转变中联邦政府的集权，以及美国联邦政府与各州在权力分配上的200多年的艰苦博弈与斗争。如果没有强大的国家，宪政去“限”谁呢？ 　　现实情况则更为复杂。根据瑞士华人学者张维为的研究，世界上有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以西方为摹本进行民主和法治转型，成功者却并不多。当然，对于“成功”肯定会有争议，但有两类标准可能比较符合实际：一个是规范标准，也即有限政府、正当程序、司法公正、权力制约、透明政治、言论自由等指标；另一个是治理绩效标准，比如政治稳定、社会和谐、经济发展、社会福利等指标。这两方面缺一不可，少了前者，就不能成其为宪政或法治国家，而少了后者，即便是宪政国家，又有何意义呢？以此标准，欧洲的西班牙，亚洲的日本、韩国、新加坡以及中国港台地区，其他如中东欧的捷克、美洲的巴西、非洲的南非共和国、中东的土耳其都可以说成功或初步成功实现了宪政转型，其宪法得到了切实施行，真正管用。 　　二、国家能力 　　那么这些国家宪政转型成功的原因何在？有历史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外交的等。但其中有几点却比较明显： 　　第一，凡是成功实现宪政转型的国家，都在转型之前有过较长一段时间的经济快速稳定发展，而在转型之后又维持了经济发展的成果。李普塞特曾经通过实证研究证明，经济发展是导致民主转型的重要原因，亨廷顿在讨论第三波民主化浪潮时，也将经济发展视为非常重要的原因。实际上，对宪政转型而言，这个结论在很大程度上也同样成立。 　　第二，转型中保持了社会和政治稳定。这是转型成功最基本的前提。虽然土耳其、巴西、韩国等曾经遭受政变之苦和大规模的社会抗议运动，但在实现宪政转型时，都基本上保持了较好的政治和社会稳定，不存在大规模的社会动荡，更未发生大范围、高烈度的内战。 　　第三，转型时都有比较强有力的政治领袖或政党。在西班牙是国王卡洛斯一世、中国台湾是蒋经国、日本是麦克阿瑟的实际控制、韩国是卢泰愚，他们通过提供社会稳定和发展政策等公共产品，促进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