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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形上之思 崔狄生 【摘 要】文化聚集了“文”与“化”的规定性，文化的本性为人的关系的生成。文化为人与外在的自然、内在的自然和他人划分了边界，所谓制度正是源于人的边界的划分。文化形成自身的系统，在文化系统中，物质文化是基础，制度文化是中介，物质文化与制度文化无法拯救其畸形发展导致的人的痛苦，因此只有依赖于作为核心的精神文化，才能让人的边界如其所是地显现。只有对文化进行无原则的批判，人的还乡才有可能。 【关 键 词】文 化 文化 边界 对文化的形上之思始于对文化本性的追问。文化的本性在文化现象中显现。但并非所有的文化现象都能显现文化的本性。文化现象可能是文化假象，文化的本性在文化假象中显得模糊，因为文化假象看起来如此却并非如此，或者看起来并非如此却是如此；文化现象也可能是文化表象，在文化表象中，文化本身却不显现。因此，只有现象学意义上的文化现象才与文化本性是同一的，这种文化现象是显现文化自身的显现者。【1】 但文化现象并非文化本身。文化现象显现文化本身，文化本身在文化现象的显现中生成，但也在文化现象的显现中遮蔽。显现文化本身的文化现象只有在语言中才能成为文化现象，由此，语言具有了对文化的规定性，文化本身就显现为语言的言说。但言说文化本身的语言，既不是欲望的语言，也不是工具的语言，而是真理的语言。在真理的语言中，语言凭借自身说出文化之道。【2】一般来说，在真理言说的多种形态中，哲理的箴言和诗人的歌声是最主要的，古老的汉语中，更多的是一种哲理箴言式的言说。【3】 在古汉语的言说里，文化首先聚集了文的规定性。《易．系辞下》云：“物相杂，故曰文。”文，在此为物所规定，规定为“相杂”。相杂，是关系向人的生成，简单的关系，复杂的关系；潜在的关系，显在的关系；直接的关系，间接的关系；如此等等。这样，文本意为关系。《礼记．乐记》云：“五色成文而不乱。”不乱，是对关系的规定，意味着规矩，规则，规范乃至规律。依此，文之本性的基本规定为：显现秩序（或曰规律）的关系。在前人的基础上，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文，错画也，象交叉。”这样，错综复杂但显现秩序的关系，成为对文之本性的完整规定。从“相杂”之“物”、“成文而不乱”之“色”，到“象交叉”之“错画”，文的本性的敞开显示出历史的逻辑的过程。文的本性首先是在自然现象中显现，然后才是在人的行为中显现（所谓“错画”，来自原始巫术中在人身上留下的花纹，是人的一种行为【4】）。文的本性，最终在语言中显现：苍穹浩渺，日月星辰相杂，“成文而不乱”，是为“天文”；大地苍茫，河流山川花草树木相杂，“成文而不乱”，是为“地文”；天地之间，人来人往，父子兄弟夫妻亲戚邻居朋友等等相杂，“成文而不乱”，是为“人文”。正是在“人文”中，而不是在“天文”也不是在“地文”中，聚集了文化意义上的“文”的本性。由是观之，在文化上，文，规定为人与人之关系。 人与人之关系，在人的本性上，显现为动态的，发展的。于是，文化聚集化的规定性。在甲骨文里，化，由一正立之人和一倒立之人构成。从正立之人到倒立之人，是人的翻筋斗的游戏，在翻筋斗的游戏中，显现变化。因此，化的本意为变化。对于文化来说，化的本性，显现为变化、动态向人的生成。《易》曰：“男女构精，万物化生。”《礼记》曰：“赞天地之化育。”所谓造化、大化，所谓伦理德行的化成，和“惟初太始，道立於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一样，恩格斯曾说过：人来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完全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于摆脱得多些或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