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话的声调系统和语素变调.docVIP

《开篇》Vol. 20，东京好文出版，2000年12月 广州话的声调系统与语素变调* 麦 耘 内 容 提 要 广州话的声调原为9个，另有作为形态音位的语素变调。在实际运用中，语素变调在一部分词汇和语素中“凝固”为声调，使声调增加到11个；而新派口音又减至10个。本文从语法形式向词汇形式转化、形态音位向音韵音位转化的角度对“凝固”问题进行观察，并分析语素变调在语法层次、词汇层次和语素层次的不同表现。此外，本文还试图从“音节库”的观点出发对有关现象作出描写和解释。 1 关于广州话9声调系统 1.1 袁家骅等先生(1983: p181) 所列广州话9个声调如下: 阴平 ( 55或 ( 53 阳平 21 阴上 ( 35 阳上 ( 13 阴去 ( 33 阳去 ( 22 上阴入 ( 5 下阴入 ( 33 阳入 ( 2和 ( 22 对于上列声调的有关问题讨论如下： (1) 阴平的两个调值问题。不少阴平字有高平调的读法，这其实是高平变调凝固化的结果(见后文所论)；就本来意义上的阴平(与古音系统相对应的阴平，即古平声中的古清声母字所属的声调)而言，只有一种调值，就是高降调(参陈慧英、白宛如先生1958及林柏松先生1987)。 (2) 李新魁等先生(1995: pp28, 30) 标阳平为11调，但指出实际上略有下降，似21调。从石锋先生(1994) 根据5个发音人的音高平均值做出的广州话声调调值图中，可见到阳平的实际音高曲拱是从音域的下部骤降至最低，然后平延，用三个数字表示是211, 如用两个数字表示, 21和11都可以。这说的是单字调。在语速正常的实际言语语流中, 阳平的下降部分仅是个很短的弯头, 基本上是11调。本文标为11。 (1) (3) 照包睿舜先生(Pobert S. Bauer 1995)利用电脑声谱软件WINCECIL的测量结果，阴上为25调而非35调。石先生则定为24调。在起点为2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 (4) 李新魁等先生(1995: p30)指出阳上起点略高, 近于23。这与石先生的调值图相合。 (5) 入声用双/单数字表示韵腹的长/短，这必要性不大，况且广州话阴入分为两调以韵腹长短为条件，也只是基本如此, 实存在少数例外(也可能最初分化时是以此为条件，但后来有所窜乱)，如“必”[pi(()t ( ] 长元音而念上阴入,“捉”[tsok ( / tsok ( ]短元音而有下阴入的又读。 以上第(1)点涉及音位的分合，其余4点从区别特征的角度看，并不重要。 1.2 本文对这9个声调用如下代号来指称： 1a阴平 ( 2a阴上 ( 3a阴去 ( 4a阴入一 ( 4a’阴入二 ( 1b阳平 ( 2b阳上 ( 3b阳去 ( 4b阳入 ( 纯从音高而言，入声可并入其他声调，其韵母的塞音已可指明其为入声。不过从历史比较的角度说，入声另列有其方便之处 (看李荣先生1983)。本文的处理是入声另标出，但在声调的区别特征上使之与相应的声调一致(即不用 [短促] 特征)。 9声调系统的区别特征矩阵如下： 1a 1b 2a 2b 3a 3b 【矩阵1】 4a 4a( 4b 高调high + - + - + - 极域extreme(2) + + - - 升调rising - - + + - - 3a和4a( 本是中调，但在广州话没有次高调的4级音高声调模式中，可以视之为次高调，从而省去 [中调] 特征。 2 广州话的语素变调 2.1 广州话有连读变调(见下文)，这里先谈语素变调(3)。广州话语素变调有3个, 既可出现在舒声中, 也可出现在入声中(4)： x 高平变调 ( y 高升变调 ( z 低变调 ( 袁家骅等先生(1983: p187) 谓高平变调比阴平略高，而高升变调则比阴上稍微提高一点；未提及低变调。对语素变调从语音角度讨论如下： (1) 如前所述，阴平本无高平读法，故无从比较。入声中的高平变调则同4a。 (2) 在现代广州话中，出现在舒声中的高升变调实无法与阴上2a相区分。下述词语在广州人的语感里被认为是两两同音的 (黑体是要指明的变调字,